第42章 、四二(第2/3页)

沈游无语:“那接下来有什么小战役,把我的战绩记到他名下好了。”

晋晓摇头:“没那么简单。”

昌平侯去西南时,当地官员将领并没有被召至朝廷,而这次,却挑了这么个档口,让昌平侯过来,直言接手。

沈游耸起眉头:“难道朝廷想接管雍州军务?”

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出别的了。

或许是外戚发现,江南的水灾和西南的旱灾,压不住民众怨愤,怕有什么不测,所以把手伸向安定的雍州,想取走兵权?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荒谬,但如今的朝廷,倒真的可能这样做,各州离心,朝中人却还做着大燕的梦。

沈游嗤笑:“那到时候,他们倒是可以用上雍州当初给他们凿的棺木。”

晋晓笑了笑:“时机还没到。”

沈游静下心来想:“还是得先把戎人打跑。”

晋晓对沈游说:“穆将军和侯大人不在,你要沉得住气。”

沈游说:“好。”

一旁的云岩看两人站在一起有点久,有点不开心地撇撇嘴,对晋晓说:“先生,还有两个患者呢。”

晋晓应了声,和云岩离开。

沈游看向云岩,云岩对他吐吐舌头,露出胜利的笑容。

沈游拳头硬了。

他心想若他拿到雍州军务的权利,第一个把云岩从晋晓身边调走。

第二日,穆邵和侯策,即刻启程进国都。

昌平侯也开始他的雍州行。

昌平侯本是皇后与贵妃的嫡系弟弟,行五,仗着这个身份,从小没受过委屈,这回来雍州接管军务,离开繁华的国都,其实也不情不愿。

但因为姐姐说了什么,要把在外的兵力收归国都,所以就先用这种方式,强制从穆邵手里拿回雍州的军务。

但昌平侯知道,他把事情交给手边的人去做就行,他是来散心的。

不过第一天晚上,昌平侯就不爽了,叫住沈游:“喂,你们军中居然没有军妓?”

随侍尴尬地跟他说:“侯爷,这雍州军治军极严,没有军妓。”

昌平侯脸色沉下来:“居然没有军妓,这也太无趣了,那他们这里,平时还能干嘛?”

还能干嘛?打仗啊。

有些人写作昌平侯,读作饭桶,还半点自知都没有。

沈游没忍住,嗤笑一声。

昌平侯一开始就看沈游不顺眼了,国都里那些贵女,都喜欢沈游这种类型,他身边虽然不缺女人,但是一想到沈游可能比他受欢迎,就心生排斥。

此时,沈游一笑,昌平侯顿时觉得被冒犯,发怒:“你什么意思,你笑什么?”

沈游想起晋晓说的沉住气,咳嗽一声,说:“没笑什么,只是觉得侯爷体恤士兵。”

昌平侯心想,人长得再好看,不也得对他点头哈腰,于是说:“本侯确实很体恤士兵,你知道梁州吧,本侯在那里带兵一年,那些将领,在本侯走的时候,都感激涕零。”

恐怕人家哭的不是舍不得,哭的是还好你走了。

这下,整个营帐内大家都笑了。

昌平侯也跟着笑:“这还差不多嘛,军营就要乐着点,甭成日搞得这么严肃。”

整个营帐内充满快活的空气。

昌平侯把此行当做散心,听说雍州戏班子活绝,还命戏班子给自己编一出戏,叫《昌平侯临雍州》。

军营里专门划出一块,供他取乐,在那块区域内,士兵脸上都笑吟吟,一出那块区域,没人脸上挂着笑,步履匆匆。

士兵都在盼着侯策述职完回来,穆邵可能暂时得留在国都,他们隐约知道,不会太久。

不过,他们和西南梁州不一样,没迎来昌平侯“载誉”回去的日子。

不过一旬,侦查兵便探得戎人有大动作,至少是大部队,朝雍州拥来。

议事厅的蜡烛,熊熊燃烧着,连夜开启会议。

穆邵侯策不在,上首是空的,其次的位置,由副将王荣和沈游各占一半。

幕僚推测:“或许是戎人那边得到穆邵、侯策进燕都的消息,以为我们群龙无首,所以抓紧时机进攻。”

杜子衿没看到晋晓,问:“秦先生呢?”

一个将领回:“因为伤者多,先生还在矿区,没回来。”

“战还是防?”

沈游和王荣对了下视线:“战。”

穆邵在的话,也会同意迎战。

既然是戎人主动挑起的,只有把戎人彻底打跑了,才不会出现像现在这样,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昌平侯管理军务的情况。

所以机会不能错过。

这边议事厅刚下决定,然而,雍州城的城门,却在昌平侯的口谕下,徐徐关起来。

沈游问士兵:“你说什么?”

他怒起来,声音带着的严厉,和穆邵十分相似,那小兵抖了抖:“校尉,侯爷说不能打,就下令关了城门!”

关了城门,那城外那片矿区、四个阵地的士兵、还在矿区的晋晓怎么办?

沈游嗤笑:“他还真以为在这里他做得了主,开城门。”

昌平侯没想到,自己前脚让关的城门,后脚就让沈游给开了,本来还瘫在榻上听说书的,要睡不睡,这会儿整个人清醒过来:

“这雍州怎么回事?本侯的话,都比不过一个校尉?”

他猛地跳起来,:“本侯倒要去看看,他沈游有什么资格,能让士兵打开本侯让关的城门!”

那头,沈游穿上盔甲,佩好两把佩剑,点了五万精兵整装待发,昌平侯急吼吼赶过来:“大胆,你们有没有把本侯放在眼里?”

沈游坐在马背上,本来就比昌平侯高许多,这会儿低头斜睨他:“侯爷怎么来了,怎么,是曲儿不好听,还是舞姬不够美?”

他话说完,身边的将领都发出笑声。

昌平侯终于知道了,这些人就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他恼羞成怒,指着沈游:“本侯命令你,现在给我从马背上滚下来。”

沈游笑了笑:“侯爷说的什么,这儿风大,我听不清。”

于是又是一阵嬉笑。

昌平侯气昏头了,但沈游的马,脾气并不好,踏踏马蹄,鼻子喷出一口热气,让他心里有点打鼓。

紧接着,他转念一想,他一个侯爷、云麾将军,平时都是别人巴结他,沈游这种泥腿子,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昌平侯猛地冲到沈游马前,拦住他:“给本侯滚下来!”

沈游低头,目光森寒,冷冷地看着他。

倏地,他“刷”地一声,拔出长剑,那剑光被日色一反,亮得人眼睛不由眯起眼,他将游曳对准昌平侯,杀意也就在这时候,倏地倾泻而出。

昌平侯从小锦衣玉食,和沈游这种在疆场历练过的不一样,还真从没被人这么对过,一刹那吓得连退了几步,左脚绊住后脚,摔了个底朝天,而且因为太圆,一时之间竟然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