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页)
言忱抿了抿唇,低头呷了一口,隔了许久才缓缓吐出。
一支烟抽了一半就被捻灭扔进了垃圾桶。
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她拿出手机给沈渊发消息,打字到一半手指一滑戳到了下边的视频通话。
但视频通话会让人选择语音通话或视频通话,也可以取消。
言忱可以取消的,却鬼使神差地摁了视频。
在那一瞬间,她很想见他。
视频在两秒后被接起,那边一片黑暗,只能看到沈渊的脸,有手机屏幕的光照着,衬得他愈发白。
他应当也睡了,这会儿忽然被惊醒,眼皮耷拉着,勉强能睁开一半,他先朝着镜头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下床。
一套动作做得自然又流畅。
言忱便一直保持安静,甚至把自己这边的声音也弄低,身边来来往往的嘈杂没通过听筒传到他那边。
他去了阳台,关门开灯,终于能看清他的脸。
刚开灯的光还有些刺眼,他下意识抬起手背挡了下,然后随意在摇椅里坐下。
他懒洋洋地问:“什么事?”
“没有。”风有些凉,言忱吸了吸鼻子,“你明天有空吗?”
“嗯?”
“来看我演出吧。”言忱说。
也不过是随意想到的借口,她只是想看看他,想和他说说话而已。
沈渊却揉了揉太阳穴,这才睁开眼睛,看到她那边的夜色,“你怎么还在外面?”
“刚工作完,还没回。”言忱说。
“遇到事了?”
“没有。”
也算是遇到了吧。
一些很扎心的、迟来的事。
“狗屁。”沈渊起身,言忱这才看请他穿的是工字背心和大短裤,胳膊上肌肉很健硕,忽然就想到了于清游说得,他那时瘦了15斤。
“你在哪儿?”沈渊说:“定位发过来。”
“干嘛?”言忱笑了下,“我马上回去了。”
“言忱。”沈渊目光深邃,说得笃定,“这次信我,行吗?”
没事她会这个点儿给他打电话?
而且眼睛红着鼻子红着,这叫没事?
他没拆穿罢了。
言忱挂断电话后给他发了定位。
两分钟后才后知后觉,【你们学校没有门禁吗?】
沈渊发来两条很短的语音。
“有。”
“爬窗。”
语音都带着猎猎风声。
言忱盯着屏幕笑了,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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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开车过来的,来的时候就见言忱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双手撑在身体两边,脚尖戳着地,一下又一下,乐此不疲。
她低着头,头发全散落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整个人都很丧。
“哔——”
沈渊摁了喇叭,言忱没反应。
无奈,他只好下车。
这会儿路上几乎没人,沈渊走过去以后,在她面前站了许久她才缓缓抬起头,眼睛红着但没有泪。
仔细想想也是,这人向来不爱哭。
“你来了啊。”言忱朝他笑笑。
沈渊在她身侧坐下,把带来的外套递过去,言忱也没拒绝,摊开穿上,只是鼻子微动,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
“新的。”沈渊说:“买来还没穿。”
言忱:“哦。”
之后又是无尽的沉默。
言忱吸了吸鼻子,主动邀约,“要喝酒吗?”
“不喝。”沈渊说:“开车了,而且明天还去医院。”
有正事的时候他向来不喝。
言忱站起来,“我去买。”
“回家吧。”沈渊说:“我送你回去。”
看出来了,她又是什么都不想说。
全闷在心里。
言忱往后退了半步,“一会儿再回,你要是忙你先回。”
沈渊:“……”
“不过你最好也不要回。”言忱说:“因为我一会儿喝多了,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
沈渊:“……”
理不直气也壮。
是他认识的言忱没错。
24小时候便利店里仍有店员在值班,言忱在啤酒和白酒之间选了白酒。
这会儿特别想试试辛辣的味道。
结账离开便利店,她拎着一酒瓶出来,怎么看都觉着诡异。
沈渊走在她身后,隔着半步距离,他忽然喊言忱,“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言忱回头,“嗯?”
“给我一瓶酒,再给我一支烟。”沈渊双手插兜,他音色冷,声音低,明明是一首民谣竟被他唱出了情歌的味道,“说走就走,我有的是时间。”
“哈?”言忱嘴角的笑慢慢扩大,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酒,转头继续往前走,烟嗓和风糅杂在一起,“浮萍无根,就是浪子。”
沈渊疾走几步追上她,“你要去哪儿?”
“帮我开间房。”言忱说。
她心情不好,不想回去。
喝酒要一个人喝。
“没带身份证。”沈渊说。
言忱把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没事,我带了。”
沈渊:“……”
走到车前,沈渊沉声道:“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身份证?”
“准备随时跑路。”言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从她有身份证那天开始,身份证就随身带着。
后来离开了北望,习惯也没能改掉。
沈渊一言不发上了车。
-
去的还是上次那家酒店,离川大不远。
沈渊用言忱的身份证去前台开房,言忱就在大堂等着。
她抱着一瓶酒,看着不太好惹。
前台开房时看沈渊的眼神都不友善,他们临上楼,前台还问言忱,“妹妹,你喝酒了吗?”
言忱愣了两秒,朝她晃了下手里的瓶子,“还没喝。”
前台这才将信将疑地让他们离开。
进了电梯,言忱轻倚着电梯壁,笑着和沈渊说:“她大概以为你不是好人。”
“我本来也不是。”沈渊仍旧双手插兜,声音凉薄。
言忱却歪了下脑袋,“那我就更不是了。”
上次言忱住的是标间,这次是大床。
她进去以后拿了个一次性纸杯,拧开酒瓶,一倒就是半杯,看上去颇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沈渊坐在沙发上看她。
“酒吧里有人欺负你?”沈渊皱着眉问。
言忱先品了一口酒,很辣,但在可承受范围内。
“没有。”她低声回答。
“那你……”沈渊顿了顿,“是什么事?”
“没什么事。”言忱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拿着纸杯,看上去像在喝水,“就是单纯想喝酒。”
沈渊:“……”
这天聊死了。
他坐在那儿看着她喝。
言忱的酒量还可以,比沈渊稍好一点,但也扛不住五十多度的白酒喝半瓶,刚喝了1/4,她的脸已经像熟透了的番茄。
又喝了些之后已经醉了,但她酒品很好,喝醉了以后从不说胡话,自己找地方睡觉,但没想到直接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