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页)

他说话的语气太过阴翳,那双眼睛虽好看,但仔细看还觉得瘆得慌,葛女士又很怂的噤了声。

临近7点半,葛家兄妹才从李主任的办公室离开。

中午忙着和他们扯皮,连午饭都没吃,晚上李主任说请他们吃晚饭,白洁摇摇头,“我想回家睡觉。”

沈渊也婉拒,“老师,您忙了一天回去休息吧,我不太饿。”

李康健是他们外科学的老师,去年刚升为主任,之后不会再带本科的课程,只偶尔带研究生。

他的理论和实践都很强,而且和沈渊的爸爸是校友,都是从知名医科大学毕业的,沈渊爸爸还是他的学长。

沈渊跟他亦师亦友,本科论文导师是他,之后不出意外,研究生导师也是他,原本来二院实习时的代教老师也应当是他,不过那会儿他忙着出SCI,把沈渊分给了同样很优秀的赵医生,之后就一直跟着了。

平常两人约着吃饭也是常有的事,甚至师母经常邀请他去家里吃饭,但今天他实在没什么心思。

李康健见状也没勉强。

沈渊从办公室里出来以后途径护士站,护士小姐姐们看着他的脸都欲言又止,他去赵医生的办公室里把白大褂叠放在柜子里,离开医院。

等他离开后,护士站的小姐姐们低声讨论。

“那女人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小沈那么好看的脸她都敢打,我天,气死了。”

“不过有一说一,小沈的脸有个巴掌印都是好看的。”

“估计小沈没受过这么大委屈,一整天都耷拉着脸,看着好凶。”

“哎,像这种小富二代,就不该来学医,又忙又累钱还少。”

“小沈的颜值进娱乐圈才不浪费啊,吊打选秀出来的小鲜肉们。”

“都别花痴了。”护士长站在后边低声提醒,“人家有女朋友了。”

众人:“……”

嗐。

好好的帅哥怎么就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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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从医院出来时在护士站拿了两个口罩。

他的左半边脸虽然刚被打后冰敷过,但效果不大。

那女人是吃铁长大的吧?

沈渊想起来也还是生气,从小到大没人打过他脸。

而且是这种被打了还不能还手的情况。

昨天他还在安抚傅意川,结果今天同样的事情落在他身上,他也觉得——忍不了,而且傅意川那个,他还能安慰,毕竟对方有精神疾病。

但他呢?

病人身体上的病,家属精神上的病。

沈渊真是有气没处发。

从医院出来以后才8点,离言忱下班时间还早。

他在大街上晃荡了会儿,稍微平复些心情后才打车去了蓝夜。

八点多的蓝夜刚开场,言忱还站在台上唱粤语歌,整个酒吧的灯光都充斥着诗意又浪漫的感觉,台下听众还不多,陆陆续续都有来的。

台上的言忱穿着件黑白色调的衬衫,底色是黑色,上边点缀着白色图案,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露出来的那截肌肤在灯光映衬下愈发白皙,她的紫色头发有些褪色了,但仍不影响美观,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好像自带滤镜,扫过场内的人,在看到沈渊时扬起一抹笑。

沈渊却一直都拿右脸示人。

他坐在吧台前喝了几杯酒,因着最近常来,调酒师都认识了他,也知道他和言忱认识。

平常很少和他搭话,但许是今天人少,调酒师给他调了杯酒后忽然凑过来低声问:“帅哥,你是不是在追言忱?”

沈渊眼皮微掀,懒洋洋地发出个上扬的尾音,“嗯?”

“还没追到?”调酒师看向台上的言忱,“这美女啊,带着刺的。”

沈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乐队已经换了谱子,言忱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的吉他,她坐在高脚凳上,慢慢和乐队合了拍子。

酒吧内的音乐变成了慢摇滚。

她的烟嗓和灯光愈发相称,沈渊盯着她看,忽而轻笑。

别的美女不知道,但言忱确实带着刺。

还是仙人掌的刺。

今晚乐队营业到10点半,言忱结束了最后一曲,和乐队一起鞠躬致谢,然后去了后台拿东西。

沈渊戴上口罩去酒吧门口等着。

五分钟后,言忱和她乐队的人一起出来,大家看到沈渊还主动地挥下手,除了于清游会拽不拉几的从他身侧路过。

言忱今天带了吉他,她背着吉他走过来,看见沈渊戴着口罩多看了几眼,“你怎么戴口罩?”

7月份的北城正是热的时候,哪怕是晚上吹来的风也带着热气,街上戴口罩的人寥寥无几。

沈渊低咳了声,“感冒。”

他不太想让言忱看见脸上的痕迹。

言忱将信将疑,“夏天怎么还感冒?”

“热感冒。”沈渊说:“昨晚空调吹多了吧。”

言忱:“……”

她又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踮起脚尖儿伸手探向他额头,沈渊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言忱的手搭了个空。

“……”

“我查过了。”沈渊说:“体温正常。”

“那你声音也正常。”言忱皱眉,“你不会在骗我吧?”

“没有。”

言忱见他不说,无奈耸肩,“行吧。”

沈渊说谎时很明显。

他的小手指总会不自觉缩回去。

言忱在高中时就发现过,所以每次沈渊在她面前撒谎她都能辨别出来。

大抵沈渊成长了,他刚刚说话时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在身后,刚好都是言忱视野盲区。

所以言忱快速get——这人肯定不是感冒。

两人还同往常一样,沈渊带言忱去吃饭。

接她下班不到十天,这条全是餐厅的街倒是来过许多次,就和玩扫雷一样,有时好吃,有时就是雷区。

今晚言忱选择吃鱼。

要了条水煮鱼,本来要两碗米饭,但沈渊更正只要一碗,他不吃。

“来之前吃过了。”沈渊说:“晚上在医院食堂吃的。”

言忱:“哦。”

言忱一个人吃很尴尬,她吃着吃着就会看一眼沈渊,然后就发现沈渊在出神。

他是个很少发呆的人,从那会儿就是。

言忱快速扒完饭离开饭店。

两人走在步行街上,沈渊和寻常一样沉默,但言忱却觉得气场不对。

在路边等车时,言忱才出声问:“你怎么了?”

“没事。”沈渊说。

言忱还想说什么,车已经停在面前。

两人上车之后,车里就变得沉默,话痨的司机师傅都没能带动这沉默的气氛。

一直到回了家,两人各自回去。

言忱在房间里坐了会儿,越想越觉得不对。

明明是他不高兴,但感受了一路低气压的她这会儿心里也不舒服,她翻了翻抽屉,刚好还有上次买的感康,她拿了一盒就往外走,岑星刚好在客厅坐着,见她出去问了声:“你要去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