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救 冷静道:“救我表妹。”……(第2/3页)
他们虽然都姓赵,但是两个赵家其实往上数三代都没什么关系,以往也只听说过对方的名声。两人对饮几杯酒,很快就熟络起来。
赵承润喝得微醺,随意地解开外裳,几句交谈已经能看出赵洮的大概品行,觉得这人还不错,长得好会来事,可以当个熟人发展一下。
赵洮喝了几杯就摆手,说自己的妹妹同好友在不远处挑首饰,怕喝得醉醺醺,熏到小娘子们了。
这群喜欢使坏的公子哥们沉默一会,竟然没有接着灌他酒,就这样放他走了。
赵承润看得啧啧称奇,还以为这人有什么本事,叫一屋子不着调的人都不敢拦他。
许宣那时就是他的狗头军师,闻言笑道:“这哪是给赵洮面子?”
赵承润不解地看着他,许宣于是叫他往窗外看,赵承润以往是不会理会这种无聊的行为,但是那天不知怎么的,就往窗外看了。
一个女孩被下人簇拥在中间,皮肤白得像枝头的雪,乌发如云,有一双水润黑亮的眼睛,笑起来叫他能感觉到自己有一身的热血,漂亮得邪性。
赵承润看愣了。
他在淮地十几年,没见过这样的女孩。
许宣喜欢看他出丑,趁机叫人把他从窗子里丢出去。
赵承润猝不及防掉在大街上,衣衫不整,像是叫窑姐扔出来的。他生平第一次觉得不自在,面色发红,拢着衣服就要走。
阿瑶已经带上了面纱,正准备上轿子,恍惚间见一个人被酒楼丢出来,还以为他是吃不上饭的落魄人,叫下人给了他一锭银子。
赵洮站在一旁,就见这个原本冷着脸要走的小霸王,面无表情地接过了银子,看阿瑶的眼神像是条恶犬。
一旁的阿瑶颓废一会,开始尝试自救。她从小就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死皮赖脸地去强求,但是性命是她自己的,阿瑶想活着。
赵承润被拿□□绳捆得严严实实,系在一旁的大树上。
庄子上的大夫很快就来了,给张奇把完脉以后,叫他不要再轻易挪动自己,以免伤势反复。
张奇就叫人弄了张躺椅来,绝对不肯离开这里。周元劝他半天都不肯听,只好作罢。
阿瑶见状,悄悄朝圆妞招招手。
圆妞自小在庄子上长大,今天第一次见这番情景,又是害怕又是新奇,见那个仙子一样的姑娘被捆住了,止不住地往她身上瞧。
圆妞躲在一个大汉的身后,大汉穿着短打,面上黝黑,想来是圆妞的父亲,正哄着叫她回去。
圆妞不知怎么的不肯走,悄悄同阿瑶打眼色。
阿瑶想着沈意行不会救自己,等朝廷退兵了,这庄子怕是也不能呆,她得找个地方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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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几次叫人来催,沈意行面色难看,纵着马去了后方。
镇南王斜倚在软榻上,笑眯眯地看着他:“沈都司真是贵人事多,叫本王三催四请才来。”
沈意行连佩剑都懒得解,语调像含了冰,“你到底要做什么?”
帐子里的下人都叫镇南王清光了,父子二人隔着烛火对望,竟然有几分像仇人。
镇南王叹了口气,语调柔和,像是个孜孜不倦教导孩子的父亲,“你看看你,本王是你父亲,还能害你不成?”
“不过是想点点你。”
见沈意行不说话,镇南王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笑道:“这冯家军可是支好军,本王从前同他们一起打仗,冯家军就是出了名了凶悍,还记得……”
沈意行按了按腰间的佩剑,不耐地打断他,“直说。”
他心里想着别的事,没有兴趣同这个老狐狸绕弯子。
镇南王笑了笑,并不生气,“眼下不就是个好机会吗?听说那土匪叫你选一个救,啧啧,听闻阿瑶长得极美,她妹妹应该也不差,你此番搭救她,姐妹二人收入一房,也是一番美事。”
镇南王说得平常,似乎这是件极好的事情。
沈意行的眼神一下变得幽深,他握住佩剑的手上青筋暴起,不知想到了什么,喉结滑动,他几乎想要呕吐。
镇南王仿佛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自顾自地说道:“你现在去搭救你那表妹,到时候纳她做小的,不仅冯家兵的人心到手了,未婚妻也跑不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男人成熟英俊,面向几乎是有些儒雅的,这样恬不知耻地讲着这些东西,也很难让人产生恶感。
沈意行看着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大樊氏是个样貌迤逦,温柔得有些软弱的女子,尽管出生在樊家这样的氏族大户,但是并没有能养成一副骄傲的性子。
那时镇南王只是个落魄的世家子,没什么名头的读书人,奈何生逢乱世,老镇南王起兵造反了,镇南王于是也弃笔从戎,不知是有天赋还是老天眷顾,总之十分邪门,一路就没吃过什么败仗,就这样进了当时的樊大人的眼。
樊大人押宝,把长女樊氏嫁给了镇南王,连带着许多其他的便利,希望自己这个女婿真是个乘龙快婿。
樊氏听话顺从,嫁给了镇南王,就一心地恋慕着镇南王,替他操持家事,给他生了个儿子,也就是沈意行。
镇南王并不是个留恋后宅的人,见了她还好,不见就忘在一旁,三天两头在外边打仗,樊氏就跟着他提心吊胆,生怕他受伤死在战场上,连儿子也不怎么上心,几乎可以称得上茶饭不思,身子都要熬坏了。
沈意行那时不过一个稚子,常常见自己的母亲一个人发呆,替父亲收拢那些从四面八方来的数不尽的美人,漂亮得脸上几乎能挤出苦水来。
后来,阿瑶家中出了些事,阿瑶就被送到镇南王府教养,阿瑶并不像沈意行那般知事,脾气骄纵,经不起逗弄,吸吸鼻子就要掉泪珠子。樊氏倒是意外地喜爱她,时常逗弄,慢慢将镇南王忘在了脑后,也不再那样茶饭不思。
阿瑶没来多久,樊氏就得知了一个消息,镇南王想要刘家的兵,要娶她母亲出身刘家的庶妹妹,只派人回来知会了一声,叫她准备喜事,那时镇南王已经三年未归家了。
樊氏一病不起,没多久就与世长辞,镇南王赶回来正好连她的丧事,与小樊氏的喜事,一起办了。
沈意行从此见他就恶心。
“不一样。”沈意行打断他,俊美的面庞沉的能滴水,“我同你不一样。”
镇南王笑了笑,笃定道:“这庄子你打不进去。”
沈意行想起那些排列诡异的建筑,缓缓地看向镇南王,一字一句道:“你算计我。”
故意换了他的兵,叫他来这个庄子救人,镇南王从头到尾就没把这次行军当回事。
“你老是看我像仇人一般,其实呢,我只是想叫你体会我的难处。”男人眼角泛起岁月的痕迹,他也不年轻了,有些自嘲道:“大皇子和赵永年的嫡子也在那,你救不了冯璟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