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新婚 男人垂着头,额上都是细汗(第2/4页)

以往阿瑶同沈意行神仙眷侣一般,柔真郡主觉得碍眼,只想着叫两人赶紧解除了婚约。而如今,阿瑶已经嫁给旁人了,柔真郡主心里依旧不是滋味。

明明之前都叫土匪抓去了,谁能想到她还能风风光光地回来呢?

这屋子里是不是想着来讨好阿瑶的,嘴上说着淮王土匪出身,实际上呢,人家手里的兵多得叫人眼红,顶多在心里贬上几句,面上谁敢得罪他,大公主往日里最是耀武扬威的,如今不也要给阿瑶抬面子。

柔真郡主想着想着,冷笑了一声,并不同阿瑶说话。

大公主拿眼角瞥了柔真郡主一眼,心里骂她蠢货一个,继续笑眯眯地看着阿瑶。

其实她这个年岁,同阿瑶这样的年轻女郎并不是一个圈子的,往常阿瑶就是想见她,都不一定能见到,但是如今今时不同往日,元帝不在京城,大公主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她不是个舍不下脸面的,现下来讨好阿瑶也是做得叫人如沐春风。

送了许多重礼就罢了,大公主以往都是叫人捧着的,这会自个说起漂亮话来也是不逞多让,叫人耳根子发软。

一旁的夫人们也附和她,这内室里这么多妇人女郎挤在一起,倒是难得的和谐。

阿瑶慢慢就觉出味来了,这都是看在淮王的面子上。

阿瑶自然不会故作清高,或是一副得了势便眼高手低的模样,大公主几句话也不能叫她昏了头,因此她只是故作羞涩,有人同她说话她就应声,其他时候都安静地听旁人讲话,绝不说些会叫人抓了把柄的话。

好在这群妇人并未多待,前头开了席面,她们便接二连三地退下了。

大公主一人留到了最后,女人坐在一旁的高脚凳上,见旁人都走了,这才那团扇盖了盖嘴。

“王妃可别怪妾身突兀了,妾身身子向来不好。”大公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都低了许多,“听闻王妃从渝州带了个精通妇科的医女?不知可否借给妾身。”

“女人家的毛病,还是女人家最懂。”大公主笑眯眯的。

阿瑶一愣,想了想才知道大公主说得该是徐娘子,徐娘子这会就在外间呢。

徐娘子才来京城不到两个月,怎么名声就这样大了。

阿瑶想了想,并未直接答应,大公主笑眯眯的,十分和气的模样,“今个是王妃大喜的日子,妾身不急,等王妃闲下来便是。”

阿瑶叫她一口一个王妃叫得很不适应,大公主也会看情形,这会只多说了两句,便带着侍女离开了。

柳嬷嬷一直候在一旁,见阿瑶虽不明状况但依旧应对得体,不由笑道:“大公主这是找个由头,想同王妃交好呢。”

你来我往一番,交情不就是这样捡起来的。

阿瑶一个闺阁女郎,方才确实没明白,这下也没有疑虑了,“可叫徐娘子去公主府上走一遭,想必不是什么大问题。”

与徐娘子说上两句,这事就不叫阿瑶放在心上了,反而是方才几人一口一个淮王妃,叫得她有些面热。

柳嬷嬷叫了两个婢女,将罗汉床上的干果都捡走了。

柳嬷嬷本该去前院忙碌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顿住了脚步,问道阿瑶,“王妃,今日房中那个穿粉色衣裙的,是哪家的女郎?”

粉色衣裙,那该是舒岚乡君,阿瑶奇道:“怎么了,舒岚乡君有何不对的地方吗?”

柳嬷嬷摇摇头,低声说了几句话,阿瑶听得蹙了蹙眉,秀美的面上有两分不解,“真的吗?”

“老奴以往在宫中,见过不少秀女,这双眼睛从未看错过。”

阿瑶不再询问,柳嬷嬷不是那种说空话的人,只叫柳嬷嬷不要声张,前去前院做事,她也就这会能松松神了。

柳嬷嬷走后,拂冬进来给她端了碗热汤,阿瑶本来不饿的,这香气扑鼻的热汤一熏,肚子就叫了一声。

阿瑶喝了一碗汤,就提着裙子打量着这个屋子。

这该是李淮修以往住的院子,比阿瑶之前挑的院子大了许多。

是重新装过的,墙上粉着香料,房间里摆着紫檀木打得家具,梳妆台上摆满了匣子,里头的钗环装得满满当当,一旁是高大的多宝阁,摆着些奇珍物件。

地上铺着地毯,屏风后边还有个大大的浴桶,阿瑶逛了一圈,对这个房间还是很满意的。

知夏见她喝了汤,就问她要不要洗漱,本来现在该有些亲戚来陪新娘子的,但是李家无长辈,冯家的也不会过来讨嫌,阿瑶现在是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阿瑶想了想,脱了沉重的婚服,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如今不再大旱,反而三天两头地落雨,这水也不再是个稀缺物件,阿瑶也能心安理得地泡个澡。

全身洗得干干净净,乌黑的长发用香笼烘干,擦了些润肤的膏子,换上柔软的亵衣,便窝在被子上了。

拂冬还想着叫她等等李淮修,见她太过疲惫,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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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里,李淮修坐在主席上,他只浅浅喝了几杯酒,倒也没人敢灌他。

淮王府不仅里头热闹,外头也热闹,淮王娶妻,大摆流水席,百姓们也乐得沾个喜气。因此淮王府外的一条街都热热闹闹的,有些人浑水摸鱼进来,一时半会也不会引起门前侍卫的主意。

一个穿着短打,长相普通的男子三两下就混入了一桌席面,自来熟地倒了杯酒,感叹道:“淮王大方啊!”

一旁一个老百姓笑了笑,“还不是这冯娘子生得貌美,不然淮王哪里做这样大的排场!”

百姓想得简单,他们才不管谁的名声好不好,谁的家世有底蕴,谁给好处谁就是好的,这会吃着淮王的饭,就更说不出不好的话了。

男子自称姓陈,叫陈大,陈大吃了个鸡腿,笑眯眯道:“小弟是个外地人,到不知这其中的关窍,不知兄台可否解释一二?小弟怎么听说,这冯家大娘子,原先是镇南王的儿媳妇?”

那老百姓见他长相高鼻深目,是一副异乡人的模样,说起这个可就来了兴趣,筷子都搁在一边了,“镇南王世子,那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这造化弄人啊!”

老百姓说得唾沫横飞,陈大就笑眯眯地听他讲,语罢,就好似不经意间提了一句,“那沈世子今个就没来?”

这老百姓平日里也是个爱说些八卦的,这会说到兴头了,一拍桌子,“这要是我,我也不来!”

“人家这喜酒喝着,哪里喝得下去呀!”

桌上一片哄笑,几人酒也不喝了,越说越起劲,也没人注意到,陈大已然悄悄离席了。

前院里头,李淮修在一个僻静处,一旁的乌正低声说着什么。

李淮修听完笑了笑,眼睛里却没什么情绪,男人平静道:“说书人那边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