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真相大白(“皇上是给我撑腰,这不是...)(第2/3页)
枫锦在旁福身,也到:“我们娘娘素来待下宽和,安和宫中家境贫寒的宫人都多多少少添了俸禄,是从娘娘自己的月俸里拨的。若说存过异心今日又来搜了宫的,便只有榴锦了!”
“奴婢没有……”榴锦匆忙争辩,“奴婢从前……从前是与仪嫔亲近,但就如谨嫔娘娘所言,奴婢没做过什么恶!如今……如今仪嫔又已没了……奴婢再不曾帮旁人办过事了!”
“吃里扒外这种事,有了第一回 就会有第二回。”顾鸾不再理她,回身看向楚稷,“依臣妾看,便先审这宫女吧,谨嫔与其他一应宫人姑且禁足。若宫正司里的万般重刑她都熬住了,却仍没有招认,再审旁人不迟。”
“佳妃娘娘!”榴锦忽地起身,想冲到她而前争辩,却被枫锦拉住:“你干什么!”
“佳妃娘娘!”榴锦喊着,“娘娘方才还说不能屈打成招……重刑之下奴婢纵使招供……”
“本宫自知无罪,自然不愿身边的宫人被屈打成招,必得保她们。”顾鸾气定神闲地看向她,“你却是侍奉着谨嫔,又被谨嫔指了出来。究竟清不清白,你自己说得清楚么?”
榴锦滞了那么一瞬,顾鸾轻道:“押走。”
“奴婢是清白的!”榴锦大喊,上前来的宦官一把捂住她的口鼻,这便拖走了。
顾鸾心平气和地落座,楚稷略作沉吟:“让宫正司连夜审个明白,不必存什么过年的忌讳。”
言下之意:该动刑就动刑。
言毕,他按了按太阳穴:“朕昨日读书到半夜,睡得不够,想在佳妃这里再睡一会儿,都退下吧。”
众人相视一望,无声地告退。继而便又有宦官进了殿来,要押陶美人出去受杖,陶美人方才怔忪半晌,眼下如梦初醒,启唇急唤:“佳妃娘娘!”
她想求顾鸾为她也说几句话,却立时同样被按了口鼻,向外拖去。
殿中在片刻间安静下来,顾鸾让宫人阖了殿门,走过去拉住楚稷的手。
楚稷懒洋洋地走向寝殿,迈过门槛间觉得衣袖被她一拽,张口就问她:“你是不是想劝我不必这样大动干戈?”
“……是。”
“我也忍了很久啊。”他转过头来,“那天陶美人张口就挑唆我猜忌你,我也什么都没说。但次数太多了,我现下觉得不如快刀斩乱麻。”
顾鸾低着头:“快刀斩乱麻自有好处,但皇后娘娘……”她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样好不好。”
她看得出,他方才的举动虽看似冲着各怀心思的几个嫔妃去,实则每一步都在敲打皇后。
她感觉得到,皇后必定也感觉得到。
可皇后到底不同于寻常嫔妃,她手握宫权、母仪天下,地位不可轻易动摇。这样的敲打是能压制住她还是让她不忿更深,实在说不好。
楚稷沉了沉:“皇后再有什么不满,也不该冲着你来。”
“可她不会恨你的。”顾鸾喟叹,“帝王专宠,向来都是宠妃的错。”
楚稷沉默下去,顾鸾也半晌无言。她忍不住地想起上一世的皇后,想起皇后离世多年后仍在宫中流传的贤名。
她的心便有些乱了起来,不免去想是不是自己把皇后逼得变了样。
良久,楚稷摇了摇头:“你不必为这种事烦心。”
顾鸾锁眉:“不是烦心,只是……”
他又说:“我去见见皇后。”
她一滞,抬眸看他。他唤来燕歌:“去请贤嫔来,让她们一起说说话。”说罢他就出了门,顾鸾不及反应,只听到他在外而吩咐,“去栖凤宫。”
她一时慌张,不知道他去栖凤宫要干什么,想跟上去拦他,犹豫再三又忍住了。
她想他素来清明豁达,应是能处理得当的,她该信他。
她于是便进了殿歇着,让人备了茶点等贤嫔过来。不多时,霜白先打帘进了屋,告诉她:“陶美人已受完杖了,人昏了过去,娘娘您看……”
顾鸾只说:“送她回去歇着吧。”
霜白一滞,压声:“六宫怕是都盯着咱们纯熙宫呢,娘娘看是不是赏些药下去?”
顾鸾摇头:“皇上是给我撑腰,这不是我卖人情的时候。”
霜白了然,福身应了声“诺”,便退了出去。
接着,顾鸾与贤嫔一起待了整日。楚稷直至晚上才回纯熙宫,她想来想去,没问他去栖凤宫究竟做什么了。
翌日天明,皇后称病。
又过一日,便是除夕。皇后尚在病中,免了内外命妇的礼数,临近晌午又让身边的掌事女官景云来向顾鸾传话,客客气气地跟她说傍晚的宫宴恐要劳烦她撑着。
顾鸾点头应下,迟疑着告诉景云:“劳你转告皇后娘娘――倘若皇后娘娘愿意,臣妾愿去侍疾。”
景云束手躬身:“皇后娘娘只是染了风寒,您不必记挂。娘娘说了,待得来日身体好些,再请您去栖凤宫品茶。”
去栖凤宫品茶,不是去问安。顾鸾品出这其中的示好,颔了颔首:“燕歌,你去送送景云。”
燕歌福身,上前与景云同行而去。过了约莫一刻才折回来,屏退旁人告诉顾鸾:“景云私下跟奴婢说……皇上那日没在殿里留人,跟皇后娘娘说了好一会儿话。等皇上走了,皇后娘娘独自待了半晌,后来跟景云说她会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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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会想明白的。”是夜,皇后望着漫天的绚烂烟火,自言自语地又是这句话。
这句话,她两日来已说了多次,她自己也辨不清是在劝别人还是说给自己听。只是一味地去说,再一遍遍地去想。
皇上跟她说,佳妃只图情分,不求其他,从无僭越之心,更无意后位。一直以来,若非后宫总有人视佳妃为敌,他和佳妃都愿意平淡度日。
这些话最初落在皇后耳中时,她心下嗤之以鼻。
直到他说:“朕知道佳妃想要什么,却不知你想要什么。若说你想要宠,从未见你有过什么表露;若说你想要权,后宫上下又无人与你相争。可你却愈发视佳妃为敌,朕想不清楚究竟,佳妃也不懂,今日你不妨坦白说来,朕看看能不能为你办妥。”
这番话,把皇后说蒙了。
她心惊肉跳,不是惊异于他贵为天子却摆出这副“打商量”的态度,而是惊觉她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与他大婚时那种想当贤后的雄心壮志不知什么时候淡了。她陷在一种诡异的执念里,跌跌撞撞,像入了魔。
他看着她,见她半晌不说话,眉宇间有了几许为难:“若你觉得夫妻之间还是……咳,朕要想一想。”
皇后猛然摇头:“臣妾没有!”
无法抑制的局促令她蓦地立起身,逃避似的闷头避开。
她走到窗前,目光盯着紧闭的窗缓了许久,强自缓息:“臣妾只是……只是因佳妃独宠,又有两名皇子养在膝下,因而心生不安。若她真无僭越之心……臣妾无意与她多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