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蛇母2(第4/4页)

萍月呆呆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

他歪着头,脸被胳膊压出一道褶子,突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是不会写字?”

萍月盯着他,突然执起笔,在纸上写下刚背熟的诗句,“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这近乎自戗的行为,令叶玉棠倒吸一口气,道,小丫头,你一口气憋到现在,生羊眼也吃了,笑也赔了,不就是为了伺机逃出去吗?

顺着他不就好了,何必又非要激怒他?

叶玉棠随萍月转头,和他视线相接,静静等着这个疯子的发落。

她是在替她担怕,萍月却在笑。

巴献玉在那字旁看了许久,抬头缓缓道:“这几个字,不对。来,我教你写。”

说罢,他将她手执起。

萍月挣了几次,皆没有挣脱。

眼睁睁看着他操纵自己,在纸上接着写下:吾爱巴献玉,天下皆可闻。

萍月偏着头,几近在看一个疯子。

巴献玉却冲她真诚又开心的笑了起来,“你爱我。”

得出这一结论后,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你爱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高高兴兴的叫来四牙,举着那张纸炫耀道:“看到没有,她爱我了!”

三牙都开心的去拍龙牙的鼓。

獒牙欣慰的说,“接着,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他低头琢磨了很久,尔后又问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獒牙道,“就是你一直很感兴趣的,男欢女爱啊。”

他偏了偏头,“可是我依旧不知道男欢女爱究竟要做些什么……这种事,只有獒牙做过,你给我讲讲?”

獒牙道,“我……我说不出口。”

巴献玉将他拽进一间屋里来,将笔递到他手头,“你画,画给我看。”

獒牙表情复杂的开始在纸上作画。

另外三只牙凑头来看,被獒牙挥墨汁赶走了。

数个时辰之后,獒牙将一叠小人画,交到了巴献玉手头。

他携着这沓画本,走进关了萍月的那间偏厦,将画像在桌上展开。以免她从桌前逃走,獒牙已视线将她手脚都以玲珑索牢牢绑缚。

巴献玉埋头,半俯在桌上,故意和她脑袋挨在一起,看画。

一只只银蝴蝶撞到,发出一声声脆响。

翻开第一页,两个小人在嘴对嘴。

他偏过头,凝视萍月。

眼睑一垂,睫毛小手一样搭在脸颊上,去看她的嘴唇。

她心生厌恶,吓了一跳,反射性往后缩。

他只好将她整个定住。

一倾身,凉悠悠的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又缓缓掀起睫毛,露出那双浅而幽异的眸子,牢牢攥取她的视线。

嘴角一弯,露出一抹欣喜的笑,似乎发现了这游戏的妙趣之处。

小孩子第一次尝到甜头,不知餍足,才一口,自然不够过瘾。

他便又偏一偏头,倾身过来。这一次靠的更近,睫毛覆到萍月脸上,以凉而薄的嘴唇,试探性地,再又轻轻碰了一下。

手指插入发中,紧紧一拢。

嘴唇覆上来,吮得肆无忌惮起来,裹挟着明显的欲|望。

这一技能仿佛无需领悟,乃是雄性与生俱来的本能。萍月本能抗拒,牙关紧锁,在下巴猛地定住的瞬间,齿关被撬开,温与润侵了进来。

叶玉棠整个震惊了,心头大叫:喂,喂!喂……

几乎能恨不得上手去将这两个掰扯开。

风将桌上那册画本吹得哗哗地响。萍月睁着眼,朝往下看。

泪眼一点点模糊视线之前,叶玉棠仍还是看清了画片上那一页一页的小人儿。好像是……平康坊的双休神功。

似乎留意到萍月的出神,他近乎警示性的,提着她的腰,将她整个推到了桌上,压住了翻飞的纸页。

蜡染衣裙被推上去,少年人覆了上去,犬齿厮磨萍月耳垂,脖颈。接着接往下……

萍月似乎不敢再往下回忆,紧紧闭着眼,画面一度静止,只有窗户外的光照进来,茫茫然的一片白。

银蝴蝶花儿撞在一起,哗啦啦啦,轻脆的响。

连带着少女一下接一下忍痛轻哼,连带着少年渐渐粗、重的呼吸,都被湮没在银饰的清响之中。

有如静止的时刻,那些画像上的小人,却不知怎么的,在叶玉棠脑子里一遍遍的过。

好像并不是什么双修功法……

白活了二十年,直至这一瞬,她才倏地醒过神来。

似懂非懂,脸上却一阵阵的发烫。

她大骂了句脏话。这一句脏话十分清晰,并非是在梦中,而是真真实实的脱口而出了。

之后,隐隐只觉得有人轻轻将她手捉着,握在手心。

·

往后的一段,萍月似乎不忍、也不愿想起,故回忆有些断断续续,支离破碎。

隐隐的一些画面里,都是巴献玉在对她做类似的事情。

从那天之后,他开始痴迷于这种游戏,近乎有些不知厌倦也不知疲倦起来。

而萍月也并非一无所获。在蛇母寨中几十日,她不动声色记下了施秉云台山所有猫鬼阵的位置,也终于让寨子里守备对她看管懈怠下来。

有一日,蛇母听马氓来消息,称江映只身前来剑南道寻人,当即带着四徒出了云台山。

也是那天,她翻窗而出,从寨中逃出了来。

赤着脚,绕过所有猫鬼阵,在山里走了整整三天三夜。

因为饥饿、疲惫,她一天比一天虚弱,远远看见一座村寨,便想走过去讨些食物充饥。

水上藤桥已然断裂,她蹚水而过时,突然觉得脚底一阵刺痛。

她停下来,在水中摸索一阵,将刺痛她的事物从水中捞出。

那是一只骷髅头。

从漆黑洞眼之中,钻出了一只艳红的蝎子。

她将那只骷髅头远远扔出去,头顶一阵晕眩。脚底血水将溪流浸染,她跌坐回冰冷溪水之中,阖了阖沉重的眼睑,已有些认命。

闭眼前,忽然一只布满老茧的手,向她伸来。

她听见一个温和、苍老的声音,在头顶说:“女施主,不要睡。起来,快随贫僧来。”

她使出浑身力气,抬了抬眼。

入眼,是一件黯淡、破旧的袈裟。

她颤抖的双手,搭了上去。

僧人轻轻拉了她一把,便将她自水中拽了出来,架到自己肩上,一步一步,往夜郎寨中走去。

师父……

师父!

泪水从叶玉棠眼中大颗大颗,夺眶而出。

她胸中气闷、郁结,酸涩难当。

至此,却终于替萍月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1拿勾,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