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纨绔之论(第2/3页)
如今他给岳父送寿礼的事,都说了不要往外说,可陛下这嘴又给说出去了。
景安帝只当是君臣之间的打趣,景川侯回去却郑重警告兼恐吓了秦凤仪一回,秦凤仪再被召见时,哭丧着脸埋怨景安帝:“以后啥事都不跟你说了,你又告诉我岳父。我岳父说了,我要是敢送他瘦马,他就把我揍扁。”
景安帝又是大乐,深觉秦探花有趣。
秦凤仪简直就是景安帝的小开心果啊,便是有些敏锐的大臣都觉出来了,当天只要有秦探花进宫,一般什么折子,陛下都能给准了;便是有什么过失,陛下龙心大悦之下,也能从轻处置。于是,许多大臣倘有事上禀,就会悄悄打听一句:今儿秦探花过来没?
甭看秦凤仪官位不高,有这样一种能讨陛下开心的本领,也便够了。
要不说怎么人们都恨佞臣啊,咱们辛辛苦苦、战战兢兢地给陛下当差,还不抵你小子巧言令色地哄陛下开心更得圣心,这怎不叫人恨哪!
但恨归恨,对于秦凤仪,暂时还真没人敢得罪他。
再说那说秦凤仪坏话的俩人猪头脸似的回家,家里人一见,早上好端端地出门,被人揍成猪头回来,没有不问的啊,但凭家里如何问,二人都不言。不过,俩人身边都有小厮,家人从小厮那里打听出来是叫景川侯家的闺女秦探花的媳妇儿给揍的,当下就要找秦家来说理。
那俩人也自知闯了大祸,尽管不想说,还是与家里说了,结果又被家里给捶了一顿。
简直是蠢!
这两家虽则自家生了这样的蠢材,如何会好端端地说这些昏话?再一细问,嗬,前几天与大公主驸马吃过酒。是大公主驸马说的,大皇子曾与景川侯家的长女——秦探花的媳妇儿议过亲!
当然,这事不算什么秘密,可当初大皇子议亲时,又岂止是景川侯府的闺女被考虑过,京城十之八九的名门贵女都被召见过,谁家敢说自家没想过那个位子?
主要是,现在秦凤仪太红了,他简直是横空出世得了景安帝的宠爱!
虽说他是景川侯的女婿,可就连景川侯自己,在御前怕也没有秦凤仪这样会讨陛下欢心。
秦凤仪红得招人眼红,大驸马都要嫉妒啦,这俩没心计的东西,说人闲话偏叫人听到了。两家家长忙托了景川侯给秦凤仪赔了一回礼,两家一家一份厚礼,秦凤仪收了东西,也就说事情都过去了,他一点儿不会放心上,心下却道:你们送礼也送晚了,我都跟陛下说了。
当然,这两家很快收到小道消息,秦探花在陛下跟前把你家儿孙给告啦!两家也没处说去啊,总不能再去问秦探花,你收我们东西,怎么还到陛下跟前告我们哪?万一秦探花再去与陛下说,我悄悄跟陛下说的事,叫他两家知道了,他两家在您这里有奸细——私窥御前,那可是大罪!
总之,这两家留下了不少心结。
大驸马这里的事,还真不是周、柏两家同秦家人说的。毕竟是他们两家孩子嘴臭,没轻没重地去传这等要命的流言,又没证据说是大驸马指使的。
大驸马这里的事,是大公主与李镜讲的,大公主道:“我已令驸马闭嘴。只是,到底是谁指使的他,一时也查不出来。”
李镜道:“终不过是与大皇子一系不睦之人。”大公主亦是这样认为。
只是,大公主让驸马闭嘴的方式十分有闺密李镜的特色,令女官直接把驸马的嘴打肿,再打发人送他回了恭侯府,驸马自始至终,屁都没敢放一个。
大公主府上的事,也不知景安帝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反正只当不知道就是了。
总之,这件事秦凤仪也没吃什么亏,他已是欢欢乐乐地穿起送聘使的衣裳,去给他家阿悦师侄做送聘使了。
秦凤仪很是批评了一回阿悦师侄家这送聘使穿的衣裳:“还不如做宝蓝色的哪,这豆青的可真土。”
方悦道:“小师叔您这样的容颜,啥衣裳穿你身上都不土。”“我不是说自己土,我是说他们。”秦凤仪往边上一瞥,“看我大舅兄这样的人才都给你这衣裳衬得减色三分。”
李钊道:“我无妨,我又不打算出风头的。”
“我要出风头啊!”秦凤仪时不时地拉拉拽拽,摸出胸前藏着的小镜子整理容妆,“我得叫骆掌院看看,我是多么出众啊!”
方悦连忙道:“我岳父又不瞎,他早看到你有多么出众了。”早听说了,我岳父给你启蒙一年就老了十岁,就因着你,我岳父做先生都做伤了。
不过,秦凤仪还是遗憾这送聘服不大威风。看阿悦师侄那一身绛红的袍子,嘁,还用金线绣了花边儿,真是骚包,平日里一本正经,内里可是个臭美的,心下暗暗地鄙视了阿悦师侄一回,还叽叽咕咕地跟自己大舅兄念叨了几句。
李钊挺关心这个妹夫,想着妹夫刚被妹妹揍过,拍拍他的肩,温言安慰道:“这又不是你定亲,你出那风头作甚。风头本来就该留给阿悦,要是他灰头土脸地过去,女家不愿意要如何是好?”
“这倒也是啊!”秦凤仪头脑简单,想着大舅兄说得有理,也就嘻嘻笑着不介意穿得灰扑扑一点儿啦。其实,即便袍子不起眼,也只能衬得他的绝世容颜更加光辉照人。
结果,秦凤仪这送聘使过去,原本他该是等着骆家人招待的,可他自诩为骆掌院的启蒙弟子,看骆掌院家在京城亲戚也不多,儿子们也都小,他就自发过去帮忙招呼客人啦。秦凤仪还自诩是两头的亲戚,他家随礼也是两头随礼的。
骆掌院看他跑前跑后地迎来送往敬酒待客,也是无奈了。
忙过阿悦师侄的定亲礼,秦凤仪竟然接到了皇帝陛下给他的一件差事。秦凤仪还说呢,“庶吉士不是读书就可以了吗?”
景安帝道:“真是笨,朕有差事给你,还不是器重你。”
“好吧,那可不要太难哦,要是太难,做不好,误了陛下的事就不好了。”秦凤仪连挑肥拣瘦都说得光明正大。
“放心,好事儿。”原来,南夷几个部落的族长过来觐见请安,偏赶上鸿胪寺现在正接待北蛮的使臣。眼瞅天冷了,各国使臣过来,鸿胪寺的人手就有些不够使,景安帝一想,秦凤仪很会交谈,干脆点了秦探花负责这差事。
景安帝与秦凤仪说了这事,秦凤仪道:“就是陪着吃吃喝喝呗。”“也就这么个意思。”景安帝道,“他们过来,难免要些金帛银米,他们那边穷得很。
只要不过头,打发了他们去便可。”
秦凤仪想了想道:“往年都给他们多少金帛,臣心里得有个数才好。”景安帝道:“这事你去问一问户部,他们都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