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爱你(第2/3页)

“这个就放客厅好了,我给大家带的礼物,等下分了。”

“哎呀你小心点!这里面都是我的画,以后等我死了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二奶奶嗔道:“呸呸呸,怎么说话口没遮拦的。”

蒋听月又大呼小叫起来:“哎呀旺仔!你怎么玩人家的胸贴,臭流氓!快点还给我,不然我揍你了哦。”

宁思音坐在沙发上道:“怎么跟你旺仔叔叔说话呢?”

蒋听月没抓到狗,过来从背后勒住她的脖子:“宁思音我忍你很久了,让我叫你婶婶就算了,让我叫狗叔叔?”

“确实不应该叫叔叔。”宁思音说,“我刚才说错了,她是我弟弟,那你应该叫舅舅?”

这两个二十多岁的比旁边十二岁的双胞胎还闹腾,蒋听燕笑道:“同龄人果然更合得来,你们两个感情真好。”

“那是,咱们家总算有个能跟我做朋友的了。”蒋听月说。

“我看啊,你们两个就是臭味相投。”二奶奶简直头疼,摇摇头去厨房给她准备吃的。

“东西都搬回来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蒋听燕问。

“不走了。”蒋听月坐在宁思音身边,四仰八叉地回答,“还是祖国舒服。”

“你不是学什么珠宝鉴定的,在国内可不好找工作,应该留在那边。”六太太扶着肚子走过来。

蒋听月难得没回嘴,问她:“六嫂你快生了吗?”

“哪那么快啊,”说到这个六太太就抑制不住笑容,“才五个月,还早呢。”

“哦,”蒋听月说,“看你这架势,我还以为你九个月了,马上临盆了呢。”

六太太:“……”

二奶奶从厨房过来,六太太美滋滋地抚摸着肚皮说:“不过做B超的时候医生说了,是个男孩。”

蒋听月:“真的吗?哪家医院?国家不是有规定禁止鉴定胎儿性别,我去举报。”

六太太:“……”

“听月。”二奶奶给她一个制止的眼神,“不要跟你六嫂斗气。”

自从怀孕之后,二奶奶便一切以她为重,现在连小姑子都要让着她,六太太最喜欢顺杆网上爬:“就是,我现在得安心养胎,情绪波动容易动胎气。”

蒋听月翻了个白眼,用手遮住嘴,凑到宁思音耳边小声吐槽:“真要让她生个男孩,她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

宁思音也转过脸,蒋听月以为她说要什么,凑过耳朵,只听她压低的声音道:“她听见了,在瞪你呢。”

蒋听月:“……”

-

蒋听月一回来,闺蜜局便组建起来。

“这里环境很不错的,偶尔出来放松一下蛮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人多,他们家不做会员,什么人都可以来,遇上节假日就更夸张,那都不能叫泡温泉,得叫泡别人的洗脚水。不过我挺喜欢这里的热闹,这边的私汤还好,就是难约了点。”

百来平方米的庭院,几个小汤池以八卦阵格局分布,三个女人一人一个池子,泡着私汤敷着面膜,乍眼看过去亲老公都认不出。

地方是蒋听月选的,拉宁思音和李希出来泡温泉。

蒋听月的池子离宁思音最近,转头问她:“嗳,思音,你在斯坦福读的什么专业来着?”

宁思音:“没大没小,叫婶婶。”

蒋听月敷着面膜也不耽误翻白眼:“行行行,小婶婶。”

“当然是Business Administration,继承人不都要学这个嘛。”李希说,“人家又不像你这种闲人无所事事,跑出去念什么珠宝学,跟家里拿零用钱,到了年龄就找个人嫁掉,为家族发挥最后一点价值。”

蒋听月道:“那还是我更舒服点。宁家那么大一个摊子,接手多费劲啊,我还是宁愿每天买买包看看珠宝,混吃等死多好。”

“瞧你那点出息。”

“你闭嘴吧李鸡鸡,我不想听你叨叨。”

她不想听,李希就转而叨宁思音。

“最近跟你老公还好吗?”

“挺好的。”宁思音吸着鸡尾酒。

“说起来,你当时怎么会看上你老公?”

“长得好看。”

“这么肤浅的理由?”

宁思音反问:“我看起来像是一个有深度的人吗?”

“不像。”李希说,“但你也不像那么天真的人。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的心眼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

宁思音笑眯眯:“是吗,那你还拆穿我,小心我把你卖了。”

她确实不天真,当初选蒋措,是因为他没有靠山,“好欺负”。

蒋措这个人真的不错,跟他相处确实是一件挺舒服的事情。他慢性子,做什么都不急不躁,脾气很好,什么都不在意,好像没有事情能惹毛他。

而且有时候,有些地方,会让她觉得温柔。

现在想来,宁思音反而对他有点愧疚了。

怎么说呢?感觉像自己把一个好欺负的人欺负了。

她决定对蒋措好一点。

-

同一时间。

芳里庭院中小径蜿蜒曲折,通向一间间独立的茶室,隐蔽的设计成为上流人士私下密谈交易的绝佳选择。

园中那座二层阁楼却鲜有人涉足,只有一部分员工知道,那是老板的私人地界,旁人不能入内,连打扫都只有特定的人能去。

这座阁楼通常闲置,今日却有了人声。

皮鞋踩上木质楼梯,脚步声缓慢平稳拾阶而上,黑色裤管笔直修挺。

蒋措穿得很厚实,毛衣和大衣御寒能力很强,他仍能感觉到苏城冬季沁骨的冷意。

走上二楼,一个不起眼的平头男人站在门口,见了他俯首道:“人在里面。”

蒋措的步伐未曾变化,脚步声延续方才的频率,走至门前。

平头男人为他打开门,闪进来的光线照亮屋中情形,一个已经看不清形貌的男人被绑住手脚跪在地上,身上脸上泥灰干涸结成脏污的块,头发凌乱,眼镜碎了半边。框架歪斜变形,只剩一丝支撑勉强悬在鼻梁。

皮鞋停在他面前一步之远,有人上前摘掉他嘴上的胶带,他抬头看到面前的人。

年轻、英俊、气度不凡。有人搬来椅子,年轻人坐下,身体向后靠去,懒散而闲适的坐姿。

看着很斯文,但轻轻抬眸目光向他投来之时,让他募地脊背一寒。

虽然从未谋面,去年苏城两大家族的联姻轰轰烈烈,这张脸在各大媒体上出现,他认得出来。

眼镜男涕泗横流,不知是认命还是心虚,躲闪开目光,颓废地坐在自己脚上。

阁楼上安静得只能听到他呼哧呼哧的粗喘。

蒋措漫不经心地打量。

脸在二十年岁月磋磨与外力击打变形下,已经很难与档案上的照片对应,最相像的是那副报废的黑框眼镜。衣服虽然脏破不成样子,领子后露出的标签却是个不错的牌子,看得出来他生活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