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3页)
桑采葭安排好了一切,避开陆清知,偷偷送桑宁回国。
桑宁回去的消息只告诉了赵小虞。
飞机落地北市机场,周围是熟悉的黑发黑眼,耳畔听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桑宁忽然有了种许久未有的踏实感,心里轻快愉悦,这里才是属于她的地方。
赵小虞来接机,人群中,她们两个一眼看见彼此,桑宁跑到她面前,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静静地对视了好久。
赵小虞依然美得不可方物,相比离开之前,现在的她已经完全褪去了那股学生气,卷发红唇,妩媚动人。
看着看着,赵小虞慢慢眼里蓄了泪,一拳打在桑宁的肩膀上:“死外边算了,回来干什么。”
桑宁喉头哽咽,伸手抱住赵小虞,软声软气地说:“我怎么舍得死呢,就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跑回来说一句爱你。”
“滚一边儿去。”赵小虞说得嫌弃,却仍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关心道,“饿不饿,带你去吃饭。”
这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桑宁简单说了说这几年的经历,还有她至今没好彻底的手伤,赵小虞虽然埋怨过她的不辞而别,可后来想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当初桑宁最好的选择。
盛苑两家没订成婚,那段时间这两家狗血的豪门联姻始终稳居八卦头条,还有娱乐小报另辟蹊径想挖盛连浔秘密女友的消息,最后被压了下去,什么也没爆出来。
赵小虞庆幸,如果那时候桑宁在,不知道将会面对怎样的腥风血雨。
桑宁刚走那几天,盛连浔疯了一样到处找她,实在没消息,来找了赵小虞几次。
赵小虞不比他好过,去温家求了几次温叔才得到消息,桑宁被她生母接到了法国,过得很好,一同去的还有陆清知。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盛连浔出奇的平静,从那之后再也没有问过关于桑宁一星半点的信息。
盛廷章突发脑溢血后,虽然保住了命,但留下了后遗症,没法再坐在掌权者的位置上,盛连浔迅速入主,咬牙熬过了动荡期,他比年轻时的盛廷章更有手段有魄力,杀伐决断,硬是把盛氏集团撑了起来。
“财经周刊上写的,盛连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六天都在工作。”赵小虞把牛排切成小块,啧啧两声摇着头,“情场失意,生意场上就要得意,盛氏这两年风头劲得很,可恶的大资本家。”
西餐厅,小提琴悠扬,长方桌上摆着玫瑰花,开得新鲜娇艳。
桑宁笑了笑:“那只能说明这家财经周刊的撰稿人数学不太好。”
赵小虞不管数学上的事儿,继续说:“外面都在说,盛总白白长了一副好皮囊,没有绯闻,连金屋藏着的小情儿都没有,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估计是……”
她拉长了语调,不说完,引得桑宁好奇。
“是什么?”
赵小虞翘了翘红唇,十分八卦地压低声:“好男色。”
“……”
传言竟然离谱到这种程度了吗?
桑宁停下了手中握着的刀叉;“不至于吧。”
赵小虞的八卦神经被充分调动,格外兴奋:“你想啊,盛连浔在感情上遭受重击,从此不相信女人,助理是男的,秘书也是男的,我猜想,连靠近他的蚊子都是公的。”
埋了许久不知道找谁分享的“盛总好男色”的新闻,终于畅快淋漓地吐露出来,赵小虞神清气爽,桑宁却心不在焉,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是不是真的……好上了男色。
他们之间的往事被时间埋平,似乎没留下什么痕迹,尽管是以盛连浔为借口回来,但桑宁并没有打算去找他。
就像分手那天说过的,他们的世界本就不同,不该拼命地去相融,盛连浔现在生活平静,有他自己的节奏,桑宁不想再节外生枝。
她现在只想在熟悉的地方,过着普通安静的生活,一辈子不长,忍一忍就过去了。
几天后,桑宁回了趟平夏。
花枝里被整体搬迁,剩余几家住户分配了新的住房,生活条件好了很多,冬天的话,温爸应该不会再膝盖痛而睡不着觉。
温国良仍然在市场卖水果,锃亮的脑袋,憨厚的笑容,和顾客聊天的时候声如洪钟,笑声爽朗,一如从前。
听赵小虞说,平夏投建了一个规模不小的特教学校,温槿因为手工做得好,被聘到学校里做手工老师,清闲稳定,薪水丰厚。
他们都有着很好的生活。
桑宁只是躲在角落悄悄地看了看,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她不愿意打破这份难得的平静。
当初温爸执意让她走,桑宁虽然理解他的想法,可内心深处不是没有伤心,不是没有怨怼,那句“毕竟温槿才是我的亲生女儿”深深地刺痛了她,这么久了仍然无法释怀。
只要他们过得好就足够了。
心下这块石头落了地,经过再三考虑,桑宁还是跟着赵小虞回到了北市。
赵小虞已经在北市定居,工作重心也在这边,她想让桑宁留在身边方便照应,桑宁现在没有什么牵挂,在哪里都一样。
赵小虞知道桑宁不想再碰上盛连浔,再说盛连浔现在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浔哥,他现在是铁血商人,冷漠,铁石心肠,对桑宁当初和他分手并且跟陆清知走的事耿耿于怀,如果再遇上,非得把她抽皮扒筋不可。
幸好北市很大,有心避开,两个人能够重逢的概率小之又小。
赵小虞也极少和别人提起桑宁,小心地藏着她。
桑宁打理好自己的生活。
她先是找了家心理诊所工作,诊所很小,问询的患者不多,很轻松,后来因为一个小患者,她去了一家私立医院的心理科。
生活按部就班,这么不急不慢地过着。
如果不是这次银盛被劫持的孩子恰好是她的患者,她和盛连浔恐怕这辈子都难以重逢。
可世事难料。
——
盛连浔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她。
整整两个小时,他坐在昏暗的办公室里,不说话,只是看着画中那双漂亮的杏眼。
周池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又跑了?”许久之后,盛连浔淡声问。
周池拿不准这个“又”字是什么意思,反正他回诊疗室的时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桑小姐大概是回家了。”今天盛总看画看得相当入迷,说明事情很棘手啊,周池冷汗涔涔,替桑宁想了个说法。
腕表盒子放在手边,周池办事总是周全,这么短的时间,仿佛复刻了她被弄坏的那个,系着充满少女心的玫瑰粉缎带蝴蝶结,绣着金丝边,中间那颗水晶熠熠闪光。
盛连浔抬手捂住画上的那双眼睛,视线漠然:“弄坏东西当然要赔,周池,你去安排,这个我要当面给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