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帝运【修bug】(第2/4页)
纵是如此,寇氏却也不得不承认。
同样都是沈弘量的女儿,怎么就沈沅这么会长,那沈涵还有沈渝的相貌虽然称得上一句颇有姿色,同她们的长姐一比,却是相形见绌了。
“今儿个是我的生辰宴,那些人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也得到远香堂处吃席,你可得派人看紧了,可不能让那沈氏钻了空子,再去搅了我的宴事。”
杜婆子听罢这话,却是默了一瞬,还是将实情同寇氏说了一嘴:“主子,沈氏的院子里来了个人,他说…公爷觉得您和沈氏的八字既是犯冲,那在您的生辰宴上,她就更应该避一避了。所以沈氏今日就…就不来参宴了。”
寇氏微挑一眉,眼里也存了丝悻意,又问:“那公爷呢?”
杜婆子如实回道:“主子,您没发现吗…公爷此前是从来都没空去参加府里的宴事的,就连老太太的寿宴都回来晚了…今年应当也不会参宴了。”
寇氏冷笑一声。
也是,让陆之昀参加她的生辰宴,是她有些妄想了。
待杜婆子和女使为寇氏换上了新的头面后,陆蓉的院子里也过来了一个人,说自己的主子今日不适,也不会去参宴了。
下人前脚刚走,寇氏便狠狠地啐了一口,怒声道:“这几个妮子都寻着借口不来参宴,好啊,反正我看着她们也是眼晕心烦,倒不如不来。”
她如此在意这场宴事的缘由,也不全是为了想风光风光。
寇氏身为先任国公的妻子,也需要一个场合来彰显彰显在府里的地位,总归不能陆之晖这一去世,她这个寡嫂就彻底在这个家族失去了话语权和地位。
故而虽然在她生辰的清晨,就发生了令她各种不快的事,寇氏还是强自抑下了火气,按着时辰到抵了远香堂处。
四夫人和陆之晰的几个妾室,已经在檀木八仙桌旁的红木委角杌凳处端坐着了,不在公府住的陆诚也带着刚满三岁的小女来参了宴。
等着陆老太太持着鸩杖,被丫鬟小心地扶进远香堂内后,寇氏心中悬着的石子也终于落了地。
这么些个人来参宴,也是足够了。
陆老太太落座后,在开席之前,还语气温慈地对着寇氏道:“老三家的,今日是你的生辰,当着这些小辈的面,你也说几句话罢。”
寇氏的面上显露了笑意,亦持起了手中的酒盏,从杌凳处仪态款款地站起了身。
这可是这一年中,她难能体面和风光的时刻。
寇氏刚要开口讲上一席话,堂外却突然闯进来个风风火火的身影。
陆之旸身着罩甲皂靴,大步流星地入了堂内后,陆老太太不禁问道:“陆老七,你不是说有公务在身,就不来参加你三嫂的宴事了吗?”
寇氏亦狐疑地看向了陆之旸。
陆之旸握了握腰侧的刀柄,对着堂外道了声:“进来。”
随后才回老太太道:“祖母,今日又有人在府外闹事,幸亏被我及时发现,这人便是闹事的人。”
陆老太太循着陆之旸的指示看去,却见进室的陌生人,是一皮肤黝黑,且身形魁梧的男子,瞧着倒像是个行伍出身的兵士。
寇氏不禁盘问陆之旸道:“既是来闹事的,将他赶走便是了,七弟为何要带他入府,来搅我的宴事?”
陆之旸的眉眼蕴了些薄薄的戾气,淡声回道:“此人来闹事的缘由,同三嫂是脱不开干系的,就让他在祖母的面前先说道说道吧,你这宴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你……”
寇氏被呛的语噎时,陆老太太开口问道;“既然都来了,就说说罢,为何要冲着我们府上的三夫人啊?”
堂内的陌生男子名唤陈平,正是前阵子来公府闹事的老妪之子,待他用视线搜寻到了杜婆子的身影后,便眼眶微红地对着老太太道:“就是她!就是她来寻了我娘,说只要我娘能在公府外闹事,再说上几句主母沈氏的坏话,就能给她一百两纹银。可等我娘依着她的言语做了此事后,回到家里的当日就很不舒服,次日便去世了……”
陆之旸看陈平的口齿不甚清楚,又将这事的前因后果同陆老太太讲述了一番。
原来,这杜婆子和那老妪是交情颇深的旧识,不然随意寻个人,也没那个胆子敢去公府闹事。
谁料等那老妪为杜婆子办完了差事后,却遭受到了对方卸磨杀驴的这么出黑手。
陈平虽然拿到了杜婆子许给他们一家的这一百两纹银,还是觉得自己老母于事发的次日就暴毙的事情很是蹊跷,便问了问自己的妻子。
从他妻子的口中,陈平方才得知,原来杜婆子是七日前就同他的母亲商议这事了,杜婆子来到他们所住的窄巷民居处时,还带了几包他母亲最喜吃的蜜饯。
那老妪上了些年纪,也有些贪嘴,日日便拿着这几包蜜饯打牙祭。
陈平觉得这几包蜜饯属实蹊跷,就将这其中仅剩的那小半包蜜饯从儿子的手中夺了回来。
他在城中遍寻了医师,只有一个医术颇高的医师看出了这包药是有问题的,里面被人下了慢性的毒药,却被人特意用别的药材调和了一番,医术稍浅的医者是验不出毒性来的。
陈平得知这个消息后,犹如五雷轰顶。
幸亏他的儿子还在长牙,妻子这才没让他吃下蜜饯,不然他的儿子也会在这几日突然暴毙。
如果全家都食下了,那就是灭口之灾了。
他们这一家只是小小的平民,哪儿能猜的透这些为勋爵世家做事的宠仆的心思。
虽说陈平知道自己母亲的做法不厚道,但是他的母亲也罪不致死,杜婆子的心思过于恶毒,竟是为了她主子的一己私欲,就要将他全家灭口!
但哪怕对方是权势滔天的公府三夫人,他也定要为他的母亲讨个说法。
陆老太太的眸色微变,亦审视般地看向了寇氏和杜婆子这主仆二人,见她们的面色果然显露了几丝惶恐,眼睛也迷起了几分。
寇氏见事迹即将败露,还在强撑镇定地质问陈平:“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说这些话,有证据吗?”
“有没有证据,将你这婆子羁押到顺天府审一审,就知道了。”
陆之旸讲罢,即刻便命身后的几名官兵上前,要将寇氏身旁的杜婆子带走。
寇氏的面色骤变,真要将杜婆子押到应天府去,凭陆之旸的能耐,一定会让府尹升堂亲审此案,她知道杜婆子是个忠仆,一定什么都不会说出来,还会将罪责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可杜婆子是亲手养大她的乳母,她自是不舍得让她在刑狱里受罪。
陆老太太并无任何要制止陆之旸的行径,寇氏觉出她正眸光不善地打量着她,便低泣着解释道:“祖母,孙媳真的没有唆使杜婆子去做这件事,她…她一定是被这泼才给构陷了!杜婆子的年岁大了,根本就捱不住几个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