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被心上人毒死的病弱丞相(第2/2页)
萧锦瑟刚处理完手边的事,听见旁边翻身的声音把折子放下了,去旁边的小几上端了一碗甜汤过来,拿勺子吹了吹。
“殿下醒了,饿了吗?”
时清薏就抬眼瞧她,目光落在旁边的折子上,一双凤眼敛着几缕微光,冷嘲热讽:“萧相可当真是勤政爱民。”
都什么时候了,病成这样半死不活的模样,昨天夜里还、还那样——
这样都死抓着权力不肯松手,跟她累死的父皇和大哥一个样,她生平最恨的,大概就是萧锦瑟的狼子野心——
萧锦瑟愣了愣,突然无奈的闭了闭眼,朝长公主苦笑了一下,声音低的好似喟叹一般:“殿下忍着恶心陪了我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她手里的折子散开,上面朱笔亲批,却是一张释放的公文,里面是一个名字,姓顾名言辞。
罪名罗列了一堆,看的时清薏眼皮直跳,最严重的莫过于在外豢养私兵,这个罪名重的足以诛灭九族,寻常女子自然是不敢的,可这是顾言辞所以她敢。
毕竟她是一个奇女子,一心追随少年天子铲除奸佞,光复顾家,与皇帝青梅竹马相携多年终于修成正果。
这批私兵按剧本来后来是皇帝绝佳的助力,可现在还没养成就这么折在了萧锦瑟手里。
“这是重罪,若是殿下不为此事,我就秉公办理了。”
系统在她耳边瑟瑟发抖:“宿主啊,这个可是女主……”
女主死了世界坍塌,咱们还是难逃厄运啊。
时清薏:“……”
犹豫片刻,她艰难开口道:“本宫饿了。”
果然不出所料,萧锦瑟从善如流,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跳过了这个话题,合上了折子,把甜汤端了过来,舀起一勺喂到她嘴边吹凉:“殿下,再等一会儿咱们回府吧。”
哪怕是艳阳高照,她都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她犹记得上辈子最后一段时间殿下被关押在这里,那时的自己病的极重,大半时间都不甚清醒,等她后来用药好不容易撑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救殿下出来的时候,殿下已经伏诛,她只差了那么一点,就能把殿下救出来,就差了那么一点……
她的脸色实在不好,难看的要滴水,时清薏也就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在相府里也没安生几天,南边蛮夷进京住了数月正好赶上秋猎,催促着非要跟大端比一比狩猎,小皇帝反正无聊,诸事都有丞相代劳,性子起来就允了这件事。
破天荒的把秋狩推前了几个月有违祖制,朝臣诸多不满,萧锦瑟也劝了几句,她这不劝还好,一劝小皇帝铁了心的要去,谁都拦不住。
于是当天晚上时清薏抱着被子讨好了一下丞相,丞相被美色迷了眼,就没什么是不能答应的,让丞相府的一群亲信在背后好一阵扼腕叹息。
虽然对丞相就没什么期待,但她好歹也应该多坚持一会儿才是,至少让他们看看长公主别别扭扭去找丞相也是好的。
由于季节选的不对出城狩猎时天气还热的厉害,萧锦瑟和长公主同乘一辆马车,马车里照顾着长公主贪凉的性子多加了不少冰块降温,不过半日就被长公主撤下了。
长公主的原话也不像什么好话:“她身体都弱成什么样了,出来狩猎也就罢了,马车里放这么多冰块也不怕把人病成个傻子。”
虽然话不好听,可总算做了件好事,辛夷感动的热泪盈眶手脚麻利的收走了冰块,在心里默默觉得哪怕嘴毒一点,但长公主好像也真的关心相爷的。
秋狩这种事一般都是各家大族子弟的盛事,看看那个青年才俊能够拔得头筹,今年有了蛮夷竞争,打的格外激烈一些,骏马奔驰不过半个时辰就传来了好消息,可一直看着总归也是无趣。
看到第三日的时候时清薏赖床不起,萧锦瑟也陪着她告假,一直到傍晚时分长公主才穿了一身褐红劲装出现在丞相面前,抽走了她面前的书。
“太阳下去了,咱们出去走走吧。”
难得有机会出来一趟,总呆在这破行宫当中着实无趣。
萧锦瑟手里空空如也一下子有些茫然,她知道长公主肯定要出去骑马的,早早就备好了马鞍鞭子等物,可她没想到时清薏竟然会带着她一起出去。
心上人邀约,怎么可能不去。
她愣愣的看着面前居高临下的姑娘,她一直记得上辈子她们互相折磨的时候,殿下看着她的眼睛里只有厌恶和无尽的疲惫,那些曾经让她炫目迷恋的朝气和肆意在她身上消失殆尽。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长公主身上看着这种朝气了,她的眼睛里是有光的,而不是在相府里的死气沉沉。
萧锦瑟腿脚不好,上马的时候不太顺利,时清薏看不过眼伸手拉了她一把,不知道是不是没掌握好力道,让萧相在大庭广众之下就那么一头扎进了她怀里。
萧相脸皮薄,也不坑声,不愿意露脸了。
众人:“……”
这脸丢的委实有点大,时清薏干脆策马就走,萧锦瑟给时清薏准备的是万里挑一的好马,跑起来仿佛有风在耳边呼啸,萧锦瑟吓的脸色发白,两只手紧紧箍住时清薏的腰,把自己牢牢贴在她身上不敢松开半分。
“萧相也是策马疆场的人,怎么胆子这么小?”
时清薏的话像是嘲讽,手却诚实的慢慢放缓了马速,别扭的拍了拍她的肩,温声安抚:“别怕,我们就吹一会儿风。”
胆子小的某人闻言又抱的更紧了一点,看的远处遥遥跟在她们身后的辛夷一脸一言难尽叹为观止。
谁能想到现在贴在长公主背后怕的不行的人曾经在北疆策马杀人,百步穿杨,死在她手里的蛮夷没有一千也有一百,曾经杀的蛮夷给她取名修罗,现在都还年年打听萧锦瑟到底什么时候死。
不过两年过去了,现在的丞相就既不会骑马,也不会上马了。
一轮夕阳悬挂在天边,红云倒映在河流之上,旷野寂静的只能听见长风呼啸的声音。
时清薏放任着马自在吃草,马却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疯四只蹄子一撅,嘶鸣一声就开始疯跑,朝着夜色深处的荒山野岭林深处狂奔而去。
远处的山坳里,男子玄衣轻袍坐在马上,阴冷的眼微微闭目,抬起的袖口在夜色下露出一线金光,声音不知是怨恨还是失望。
“她果然,还是心软了……”
果然,一切还是得依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