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3页)

易韶:“……”

她忍无可忍,试图上手勒住凌初的脖子,却被对方一个转身扭到身后,猛地跳到背上。

“卧槽!”易韶闷哼一声,口吐芬芳:“你特爹都快一米八了,也好意思让我背你?”

“这是我对你爱的体现。”凌初摸摸她的头:“虽然我们的家族间有商业竞争,但我们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在一个热风滚滚、一身黏汗的夜晚,宿命般相见恨晚,结成一段感人肺腑的真挚友谊。”

“别的我不知道。”易韶松开手试图把人甩开,冷笑:“朱丽叶确实也是假死骗人。”

凌初:“……”

狗比,露馅了吧!

她松手站稳,冷哼:“可惜罗密欧没有写过《旧朝轶事》。”

易韶:“……”

两人对视一眼,在心里互啐了一口。

接凌初的车很快到了,她刚想客气一句,问易韶需不需要搭乘顺风车,对方已经十分自来熟地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还朝她招手:“快上车关门,冷风该散了。”

凌初:“……”

我给你当阿娘,你把我当内侍?

她懒得计较,翻个白眼坐上了车。

到达目的地时凌初才发现,易韶的单独住处竟然和她的房子在一个小区。

她扒着窗子和她挥手告别,正要收回,看到不远处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凌初?”谢诩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今天怎么来了?”

易韶还没离开,听见后脚步一顿,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

那眼神……

凌初发誓,和她在家庭伦理剧里看到的恶婆婆角色一模一样。

和凌初相同,易韶不笑的时候,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不过凌初的更偏匪气,易韶则有种莫名的威压。

谢诩被看的不太舒服,微微蹙起眉点点头:“你好,我叫谢诩,请问你是凌初的朋友吗?”

“!”

易韶怔愣转过头,瞪着凌初,眼里颇有一种“卧槽,你不会是找了个替身吧”疑似看畜生的意味。

凌初:“……”

无fuck说。

她捂着脑袋,虚弱地朝谢诩摆摆手:“这是我朋友易韶,我顺路送她回家,马上就要走了。”

谢诩有些失望,看了凌初一眼,碍于身边有人不便多说,只好笑笑转身进了小区。

易韶目送他离开,面色扭曲地转过头:“这是你男朋友?是恰好叫谢诩,还是……”

凌初眯了下眼,故意问:“还是什么?”

易韶顿住了,摆摆手哈哈两声:“没什么,你回吧,我走了。”

“等会儿。”凌初叫住人,眉间微蹙。

她不知道易韶在坚持什么,明明彼此心知肚明,却丝毫不愿提及,就像是——

在刻意避开过去。

听见她的声音,易韶脚步顿了下,背对着朝她摆摆手:“很晚了,快回去吧。”说完大步走进小区,没给凌初再次提问的机会。

车辆很快开走,易韶脚步慢慢放缓,听见汽车声渐远才转过身,对着背影无奈轻笑了下。

凌初回到家时,客厅里只点了盏暗黄的小餐灯,凌芩靠坐在吧台边,慢慢抽着烟,面前放着一杯酒。

颂泰凌总风流的名声在外,凌初穿越以来,却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这副模样。

她没有换衣服,身上还是早上出门时穿的职业套装,胸前解开几颗扣子,长腿翘着,乌发松松拢在脑后,几缕滑下搭在颊边,指尖夹着细长的烟,缭绕的烟雾随着动作微微颤动,透出十足诱惑颓靡的成熟美。

“妈。”凌初放下包坐到对方身边,顺便给凌途发了条微信:

【还活着吗?】

对面没回,凌初又发了一条:

【现在也许是假死,十分钟内不回,肯定会真死,年纪轻轻的眼光放长远点。】

发完这条凌初就收回了手机,没再管对方。

“回来了。”凌芩迟缓地应了声,没找到烟灰缸,不耐地皱起眉,把烟头丢进了酒杯里。

凌初挪开那杯酒,防止待会儿凌芩女士酒气上头误喝。

她问:“联系不到凌途?”

“嗯。”凌芩呼出一口气:“他又把我拉黑了。”

凌初:“……”

不知道凌芩女士怎么想,反正放在她朴素的古人思想中,这么大的孩子,办事还不长脑子,动不动就用离家出走威胁,多半是皮痒。

她起身给凌芩倒了杯水,兜里微信提示音响了,凌初拿出来看了眼:

【弟中弟】:。

凌初:“……”

还挺横。

凌芩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重重放在吧台上,抬起头看凌初:“你也和凌途一样吗?”

凌初疑惑地问:“什么一样?”

凌芩自嘲一笑,用力抹了把脸:“觉得我这个当妈的,面目可憎。”

一般人这个时候都会说两句安慰的话,凌初也不例外,凌芩女士是在向她表达疑问吗?不,一定是想从她的话里获得些什么。

于是她很真诚地说:“一般来讲,人对自我的美化会远超外部认知,如果你自己也觉得,那么恭喜你,说明你的想法没错。”

“……”

凌芩被噎的回了神,无话可说。

凌初笑了下,又坐回她身边,说:“上次去姥爷家,他和我讲过你们之间的矛盾。”

凌芩怔了一下,勉强一笑:“他都说什么了?”

凌初不答反问:“您觉得姥爷是什么样的人?”

凌芩又灌了口水,因为动作太快,洒了一半在胸前,她粗暴地抹了一下,冷声回:“大男子主义、独断、他说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想法。”

“你知道吗?”凌芩笑了下:“你大舅看着又古板又严肃,其实他小的时候腼腆还胆小,喜欢看书、玩娃娃、做手工,晚上还总跑到我的房间说给我讲故事,其实是因为怕黑不敢一个睡。”

凌芩接着说:“我、你大舅、你爸爸,我们仨从小一起长大,你爸爸小时候特别淘,总把你大舅欺负哭,然后我就上去和他打架。”

“那时候你姥爷忙事业很少在家,偶尔回来一次,觉得哥哥没有男子汉的样子,强硬地把他喜欢的手工全扔了,逼着他练胆子,做‘男子汉’该做的事。”

“后来啊,小时候最淘气的那个做了警察,最内向的那个成了公司管理人,最凶的那个按部就班嫁人生子。”

提及回忆凌芩笑了下,摇摇头。

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大抵人生向来如此,想要的和最终得到的,往往背道而驰。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凌芩一样,有勇气也足够幸运,回头找回自己想要的路。

凌初看着凌芩的侧脸,神色认真道:“可妈你现在和姥爷当年做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凌芩拿着水杯的手颤了一下,凌初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说:“你之前问过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凌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