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4页)
片刻后他才出声:“江知呈,我把衣服拿上去。”
“昂,好。”江知呈说完,自顾自地抬手,理所当然地拿起购物袋:“走吧,上去。”
洛慈却摇头:“不用了,这不重,我可以。”说完,他把江知呈手中的购物袋拿过,转身向楼梯走去。
江知呈微怔,看着他的背影。
“洛小慈还挺高冷。”张予舒站到他身边笑道。
像是回过神来,江知呈扭头,纠正:“他叫洛慈。”
接着:“不是高冷,就是有点认生,不爱跟陌生人说话,等熟了就好。”
“这样啊。”张予舒的笑容收敛。
江知呈没察觉,转身坐到沙发上:“嗯。”
*
许久不见,几人东拉西扯地聊嗨了。
趁他们聊着,江知呈注意到洛慈上楼半小时,还没下来,他刚想上去找,接着见洛慈下楼。
江知呈开口想说什么,洛慈已经坐到沙发上,抱了个抱枕,斜眼悠悠然盯了江知呈一眼。
盯得江知呈满头雾水,差点以为自己得罪了他,而后再看去——
男生的脸埋到枕头上,歪着脑袋睡过去。
看来是困了,江知呈猜测。他让说话的几人小声点,起身给洛慈搭上毯子。
围观的几人见到他细心的举动,一时神态各异。
*
洛慈是被江知呈喊醒的。
江知呈捏他的脸,揉他的头发,跟撸猫一样,几下就把洛慈rua醒了。
他迷迷瞪瞪地坐起来,眼里还含着倦意,头发被揉得乱七八糟,下意识去看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江知呈笑容灿烂,道:“起来了,洛小慈,出去吃饭。”
直到被他拉着出去,洛慈才回过神来。
走到门外,正好碰到下班回来的颜若。
看见几个年轻人,尤其是看见张予舒,颜若目露惊讶:“予舒?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予舒上前,笑盈盈:“阿姨好。回来好几天了。”“这不,一回来就来看您。”
“你这哪是来看我的。”颜若好笑:“我还能不知道你这丫头的心思,怕是来看这小子的吧。”
“话说回来,前几天你奶奶还跟我念叨,说你一出国就是几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她。怎么?终于知道回来了?”
张予舒上前搂住颜若的手臂:“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这段时间肯定会好好陪着奶奶的。”
“那还差不多。”颜若扫向几人,了然:“你们这是又要出去疯,真是,都跟野人一样。”
她看向江知呈:“管管他们,都少喝点酒,还有照顾好予舒,人一个女孩子,可别欺负人家。”
“哪能啊?”江知呈笑,顺手搭住洛慈的肩膀,拐着他转了个向,朝前走:“放心吧妈。走了。”
“早点回来。”颜若提醒。
江知呈朝后比了个OK的手势。
吃完饭,沈远风提议去唱k。
到了ktv,张予舒和沈远风一人一个话筒,点歌点的忘形,整个包厢都是他们嘶吼的声音。
“俩麦霸,喝多了都。”杜皓坐到江知呈身边,与他闲聊。
洛慈无话可说,日常沉默。
沈远风唱累了,走过来把话筒递出:“你们谁来。”
没人说话,最后杜皓推推江知呈的胳膊,催促道:“你去吧,那丫头这几天老是念着你。”
“对啊,高中你们不还合唱过一次吗?配合得不错,感觉还挺好听。”沈远风把话筒递向他。
江知呈没接,懒懒拒绝:“不去。”
“嘶——不是吧。”不知沈远风想到什么,接着道:“真闹矛盾了?不就出国嘛,予舒又不是自己想走的,用得着记恨人那么久?”
“是啊,人好不容易回来,有话好好说,别等失去了才后悔。”杜皓同沈远风一唱一和。
江知呈用看神经病似的眼神看着他们,无语:“有病吧你俩,瞎说什么呢?那么点儿酒,把你俩喝成这样。”
“呵,还嘴硬。”沈远风摇摇头。
江知呈懒得理他们,侧身问洛慈:“想唱歌吗?”
洛慈摇头,他凝视江知呈,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转眸看向唱得正嗨的张予舒。
张予舒下午也喝了点酒,说是高兴,三个男人都拦不住他,便由着她高兴了。
只见她唱到一半,似有所感,突然回首,视线直直落在江知呈身上。
“呈儿,来,陪我唱!”她自顾自地把话筒递出,说着要拉江知呈起来。
江知呈抬手拦住,干脆拒绝:“不去,找那俩货陪你。”
“我不,我就要你陪。”张予舒把话筒望沙发上一摔,撒娇加上耍赖:“呈儿,陪我嘛,跟我一起唱嘛,我们都好久没一起唱歌了。你不知道,我在国外有次做梦,就梦到我们俩一起唱歌,像高中那样。”
“你牵着我的手,看着我,笑得可帅了。”她笑起来,大概真是有些醉了:“我就没见过比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人,国外也没有,谁都不如你。”
“张予舒。”江知呈静看着她,真如梦里那样,只是说的话没梦里的好听。
“你醉了,歇会儿,待会儿再唱。”
“我不!”张予舒睫毛一眨,忽地哭了起来:“待会儿你就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
“骗子!江知呈你个骗子!”她大哭起来。
几个男生都看着她,都能看出她的难过。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沈远风和杜皓都心软了,劝江知呈:“就唱一首啊,看她哭成这样,你不心疼啊?”
洛慈坐在包厢里,与整个气氛格格不入。他未说一句话,只把目光落在江知呈身上,看他轻皱了眉,似在为难,却到底没立刻拒绝。
胸口像被蚂蚁咬了,很轻地刺疼起来。洛慈别过眼,不忍再看,他不想自己失态。
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能明白——江知呈与自己不同,无论对自己再好,他都是个直男。
他会有喜欢的女孩,也会有女孩深刻地恋慕他。他的朋友会撮合他和别的女孩在一起。
至于洛慈,从始至终都没有机会。
他是江知呈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只能是朋友。
江知呈最后有没有陪张予舒唱,洛慈不知道。他以上洗手间为由出了包厢。
包厢外很静,洛慈放空自己,一直到感觉里面应该结束,他才进去。
“怎么去那么久?”江知呈问。
洛慈失神地看着虚空,又将目光转到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张予舒身上。
——她的身上搭着江知呈的外衣。
忽然好难过,比方才更深的难过,压得洛慈喘不过气来。他弯下腰,抱了个枕头在怀里,把身子缩成一团,无意识摇头,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
“怎么了?不舒服?”江知呈察觉到他的异样,靠近问。
洛慈依旧摇头,怕他追问,才撒谎道:“肚子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