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三更合一(第2/5页)

“哪能呢,陈侍郎是何等明理大度的人物,岂会因咱们吃了他家用来真心待客的点心,便贬损你没见过世面?”

周老判官确实憨厚惯了,但也不是没脾气的人,任由别人捏扁搓圆。特别是在黑衣人刺杀案之后,周老判官觉得好脾气也未必一定有好报,又何苦非要忍气吞声一直去包容他人。

陈明登被噎了一下,脸色十分不好看。但仔细想想,他还真讲不出道里来了。这点心本就用来招待客人,人家吃了,可以解释成是给他们侍郎府面子,你若因此嘲笑人家没见过世面,反倒露丑的人是自己。

“不知二位在这种时候来侍郎府有何事?”陈明登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问。

“本来可以不必等陈侍郎回来,我们便可以直接拿了陈侍郎的大儿媳苏氏去开封府审问。

因我们周判官觉得和陈侍郎同在京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且体谅各家有各家苦衷,其中或许有什么内情,这才吩咐属下耐心等待。说要等等陈侍郎回来,亲自跟陈侍郎说一声,再拿人审问也不迟。”

苏园也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跟陈侍郎说话。

这一番言词,讲理讲情,还特意提到了‘耐心等待’。

这令陈明登不禁又想起自己刚才一进门讥讽人家吃点心的行为,两相比较,高下立判,越发显得自己越发小气丑陋了。

陈侍郎纵然心有不忿,却也得礼貌作揖,先向周老判官表达感谢。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若是趁他不在家的时候,他们陈家大儿媳突然被开封府的人带走了,没他主持事务,并周全保密,只怕明日侍郎府就会成为京城官官贵圈里的谈资,彻底出了丑。

“我大儿媳所犯何事,竟要你们亲自上门缉拿?”陈侍郎质问。

苏园就简单明了的将情况讲给陈侍郎。

陈侍郎震惊不已,“这不可能,苏氏怎可能干出这种事。你们该知道她的身份,她是皇商苏进敬的千金,自小知书达理,才名远播。犬子便是看中了她的才名,才不顾门第之别,将她娶进门来。”

才名远播?

苏园小小疑惑了下,在她被苏家骚扰的时候,特意多方打听过苏家的情况,倒是没人跟她说过苏喜是一名才女。莫非是消息打听漏了?

“那这幅画像上画的可是她?”周老判官将画像递给陈侍郎。

陈侍郎本想否认,但画像上的女子与苏喜太过相像了,就她连左下颚处有一颗小小的黑痣都给点出来了。

他若硬着头皮否认了,回头他们再去问与苏喜熟识之人,怕是也会指认出来。

“今日衙役本欲将此画像贴到城内各处布告,因我看见了,才拦下了。”

苏园的言外之意,陈侍郎即便否认,画像便会被贴得满城尽是,到时候最丢人的还是侍郎府。

陈侍郎这下不犹豫了,立刻应承,表示画像上的人的确像极了他的大儿媳苏氏。随即他就叫人喊大儿子陈翠山,令其苏氏带过来。

这会儿他是不想低头也得低头了,跟周老判官打商量:“倘若苏氏有罪,不管苏氏犯了什么事,我们侍郎府皆不知情。但倘若苏氏无罪,你们开封府必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陈侍郎所言有误,即便苏氏无罪,您也不该让我们开封府给出交代。要算账就该去找那三名死去的小吏交代,是他们描绘出了这样一副画像来诬陷您的大儿媳。开封府则不过是按照证据,循章程查案而已,何错之有。”

苏园甚至有点同情苏喜了,他怎么会有一位这么不讲理且没有正常逻辑思维的公爹。

陈侍郎又被苏园噎了一下,有几分气恼,便质问周老判官,苏园是什么身份,竟胆敢在他面前乱吠。

“看来陈侍郎是不打算好好配合开封府官差查案了。周判官,咱们这‘情’讲了,人家可不领情啊?”

苏园一边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一边以无奈的口吻向周老判官抱怨。实则她这话的目的是威胁陈侍郎最好安分点,不然开封府直接拿人离开,出丑的只会是侍郎府。

对付无理嚣张之人就要直戳其软肋,别管他地位多高,有多厉害,软肋一戳,立马乖顺得跟条哈巴狗似得。

果然,陈侍郎在听到苏园后面的话后,忙赔笑叹道:“倒是我孤陋寡闻了,竟不知开封府有女官差。那既然是官差办案,便理所应当了,这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叫人意想不到!”

苏园不为所动,冷漠着一张脸看着陈侍郎。

周老判官也很无语。

这时,陈翠山带着苏喜来了,二人先行见过了陈侍郎。

陈侍郎不及解释和质问,就见苏喜走向了苏园。

“妹妹怎么来了?可是来看我的?”苏喜好奇询问。

“妹妹?”陈侍郎惊叹一声,用古怪的眼神看向苏喜和苏园。

苏喜忙解释道:“因为父亲还未认妹妹回家,儿媳才没敢贸然去说。实则她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同胞妹妹,我们系一胎双生。”

陈翠山倒是知道一些苏家的事,便向陈侍郎点了下头,表示确实如此。

陈侍郎盯着苏喜嗤笑数声,质问她道:“妹妹?那你可知她今日来是干什么?人家不是看来你的,是要来抓你回开封府审你的!”

苏喜一惊,因被公爹充满戾气的质问口吻给吓到了,眼眶顿时红了,有几分委屈。

陈翠山忙搀扶住苏喜,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在听说经过之后,陈翠山惊讶不已,当即就松开了搀扶苏氏的手,让苏喜好生解释清楚。

“画像上的人可是你?我记得那天你刚好出门了?”

“我没有,不是我!我那天不过是在家里闷久了,想出门透透气罢了。我就在仙人楼天字三号房,喝茶吃了点心,跟兄长说了两句话后便走了。”

苏喜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飘忽。

本来按照供词内容,再考虑到她的身份,苏园并不太怀疑苏喜。但她现在明显有说谎之嫌,这倒让苏园有些拿不准了。

苏园和周老判官互看了一眼,便晓得周老判官的想法和她一样,他们都察觉到了苏喜在说谎。

“再说一遍,我不是苏家女儿,也不是你妹妹,便劳烦你跟我们去一趟开封府。”苏园对苏喜道。

苏喜慌了,她急得掉了眼泪,忙向陈翠山求救,喊自己冤枉。

陈翠山便要发火质问苏园,他凭什么就这么带走他妻子。

陈侍郎意料到儿子要说的话,忙伸手示意,拦住了他。他可不想让他儿子再被苏园和周老判官讥讽一番。如今要紧的是解决问题,不能让丑事被宣扬出去。

陈侍郎便突然仿佛如周老判官的好友一般,赔笑着跟周老判官打商量,“这审问能不能先在侍郎府进行?你也瞧见了,这孩子怀有身孕,不大方便。倘若她真是被冤枉的,此番折腾下来,岂不受罪。纵然这位苏姑娘并非是她的姐妹,但你们之前也见过面了,也算有过结交,何不稍微通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