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三更合一(第2/5页)
但方脸男子却跑错方向了,打算追她,却反而离她越远。他嘴上倒是挺能吼得,不停地放狠话。
“贱妇,我非杀了你不可!”
“有种你别躲,你给我过来!”
“我要弄死你!你给我去死!”
……
苏园对这些骂声没感觉,方脸男子现在于她而言就是鱼饵,她正专注放饵钓鱼。
‘饵’吵得越欢,就越能诱鱼,对她来说就越是好事。
之前她在问长脸、方脸二人幕后主使者是谁的时候,长脸男子立刻朝东面的方向望了一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东面应该还有人。但苏园目光所及的地方倒是没看到有人藏匿,要么这人藏得够深,要么这人藏得够远。总之一个人既然在这了,他就一定会注意这边的动向。
苏园时不时地看一眼天,琢磨着长脸、方脸二人之前说的‘时辰差不多了’,具体是指什么时候。午时?又或是日上中天的时候?
总之太阳总有偏移的时候,时辰也有过去的时候,方脸男子这边若一直没能成功杀了她,估计那个躲在东方的等消息的人,会忍不住现身,甚至跑来近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园晒着骄阳,眼皮都懒得的睁开,干脆闭眼靠耳朵听四周的动静。
方脸男子还在西边闹腾着,但听他挪动的脚步频次,似乎没之前那么疯了,应该是吃了不少苦还没找到人,这才意识到收敛。不过他的眼睛应该是没好,不然应该方向明确地冲她跑过来才对。
苏园又等了一会儿,听到东面似有脚步声传来。她立刻睁开眼,静候这位幕后主使的到来。
来人是一名身穿黎色锦袍的男子,二十岁左右,丹凤眼,蒜头鼻,样貌普通。他走路时姿态有几分倨傲,步伐轻盈,再观其手臂和双腿的肌肉形态,看得出是一位习武之人。
穿着锦缎,雇凶杀人,说明主使家中必然富贵。在这样荒野之外,如果只有他一人留下来负责验收杀人成果,他八成可能不是真正的主使,而是其亲信属下。
加之这空地中央明晃晃地摆着阵法,便叫苏园不由得想到苏进敬了。她认识的人中就只有苏进敬信道,会以这种方式想要她的命。
“怎么回事?”锦袍男子率先看见在西边草木丛里疯跑的方脸男子,先喊了一声 。随即他走到空地处,看见了倒在血泊里,已经死透了的长脸男子,大惊失色。
他随后四处警惕地观察,便与苏园隔草对视了。
锦袍男子更加震惊,他急急地指着苏园,冲那厢舞刀喊着要杀苏园的方脸男子喊话。
“他就躲在这,你跑那头作甚,快过来把人解决了!”
方脸男子闻声立刻奔了过来,他毕竟是武人,有锦袍男子的声音做指引,找寻的方向就非常得准确了。
等方脸男子跑近了些,锦袍男子才注意到方脸男子的眼睛有问题。
“你怎么搞得?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二人不是武林高手么,怎么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解决不了?”锦袍男子气急败坏道。
他就是冲着菜刀侠士和竹签高手的名号,才花重金请了二人,结果就去杀一名弱女子,俩人就搞成这副样子,这明显跟传说中的不一样。
方脸男子慌忙解释道:“是那贱人阴损,突然偷袭阿长,我当时正在下刀,才误杀了阿长。”
锦袍男子已经猜到眼前这个拿菜刀的方脸,是假冒的菜刀侠士。但现在要紧地不是揭穿他的身份,而是让他在限定的时辰内赶紧把这姑娘给解决了。
“人就在你西北方向,赶紧按约定动手,否则钱你一文都别想拿到。”
锦袍男子把腰上的水囊递给了他,令他快点把眼睛洗一洗。
苏园见状,不傻坐着了,朝土坡西面跑。
锦袍男子立刻催促方脸男子快去追。
洗过眼睛的方脸男子总算依稀看清楚点景象,但眼睛还是一直火辣辣得疼。
此刻他却顾不得这些了,为了拿到酬劳,也为了给他的同伙阿长报仇,方脸男子怒气冲冲地追杀苏园。
苏园跑的速度并不快,方脸男子很快追上土坡,眼见着苏园距离他只有半丈之遥。因为他需要活捉苏园到井边,所以这会儿不能用菜刀。
方脸男子便一个猛扑上去,打算苏园扑倒,狠狠压在身下。然后控制住。
不料苏园突然拽住一棵手腕粗的树,急转了方向。方脸男子这一扑,不仅扑了个空,他还因为正好在此处土坡的高点上,直接扑下了斜坡,人顺着斜坡就滚进了西面的荆棘丛里。
方脸男子满脸扎着荆棘刺,全身没一处好地方。他的眼睛也被划伤了,之前那种火辣辣得疼持续得更厉害。
他挣扎想从荆棘丛里爬出来,但每动一下都疼得不行,痛感更加刺激本就火辣的眼睛,泪水越流越多。
“我看你不像是菜刀侠士,倒像是眼泪飞侠。”苏园说的后一个‘侠’字,意指谐音‘瞎’字。
锦袍男子随后赶过来了,见到这一幕,又听苏园的嘲笑,气急败坏骂方脸男子没用。
“我看你就是个拿菜刀的厨子,装什么菜刀侠士!真真是坏了我的大事!”
方脸男子总算狼狈地从荆棘丛里爬了出来,却也是万般后悔。好好的为何要和阿长一起,逞强装什么菜刀侠士和竹签高手?小小吹出名号了,竟接到了一笔大生意,还以为他们从此翻身,不必再做江湖流匪,能过上富贵日子。怎料却被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搞得一死一重伤。
他浑身好疼好疼,还有他的眼睛,像是被狠狠灌了辣水进去,整个眼球都在辣疼,越来越什么都看不清,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要瞎了。
这又是何苦?穷点混日子,好歹他和阿长都能健康地活着,眼睛也好好的,日子再难也不至于说吃不饱饭。干什么要猪鼻子插大葱装象,落得如此凄凄惨惨境地。
方脸男子平常不苟言笑,但这一刻又疼又心累,崩溃地嚎啕大哭,抓着地上的草使劲儿薅。
锦袍男子再不管方脸男子,而是看向苏园,他掏出袖中的匕首,直逼苏园,令她最好乖乖地去枯井那边。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苏园的胸以及腰身上,威胁道:“否则我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苏园笑了,故意掐腰挺胸,站得笔直,“那我偏要听一听,你想对我做什么事?”
锦袍男子没想到苏园死到临头了,居然面不改色还这么狂,莫非是那两个无能的江湖骗子给了她自信?
“你一个不会武的女人,我随便动一下手就能要你的命,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以为我跟那两个江湖骗子一样没用?不怕告诉你,之所以出钱雇他们,是不想亲自出手,闹出了什么纰漏来,被你们开封府抓到证据。但这会儿荒郊野岭的,只有你一个人,我倒不介意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