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2页)
而沈亦那边根本没给他选择的机会。
在他们调查负心汉行踪的这两天时间内,沈亦把城主那二百一十一位妻子摸得很透。
根据管家所说,这位城主被负心汉伤害过。
而且那人还是做丝布生意的。
结合语文课本中这一诗词单元,沈亦很快想到了《诗经》中的那一首《氓》。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这首《氓》讲的也是一个女子被负心汉伤害的故事。
与男子初见时,男子说是来以布换丝做生意的,其实是来偷偷看望她。
性格单纯的女孩子迅速与其坠入爱河。
然而爱情有多甜,婚姻就有多苦。男子婚后性情大变,对女子大不如前,成了薄情寡义之人。
所以沈亦分析,城主的感情经历很有可能与这位《氓》的女主角相似。
她来到这座以女子为尊的城市,掌握了这么大的权力,怎么可能不去报复伤害过她的男人?
而报复他的最好方式……就是将他养在后宫里,日复一日地感受着她曾经被负的体验。
经过一番调查,沈亦很快找到了那个嫌疑最大的前夫哥。
此人被安排在城主府最偏僻的别院。
院子不大,长了些杂草,只有一个小厮伺候着。
沈亦过去的时候院子的主人正在跟小厮发火:“昨日就说今天厨房有炖乳鸽,鸽子在哪儿呢?”
小厮小心翼翼地解释:“城主今日新娶了一房,据说那位是个厨子,上好的食材都送去那边院子了……”
“废物!”男人失声怒吼,摔碎了桌上的茶盏,也不知道这声废物到底是说的是那小厮,还是他自己。
沈亦踏进院门,正巧跟迎面走出来的小厮撞上。
小厮瞪大眼睛:“您……您是……”
没等沈亦答话,屋里的人已经出来了。
他身材发福,额头已经有些许谢顶,比起城主其他两百多位妻子,这位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看到沈亦,立刻皱起眉:“你谁?”
这位前夫哥虽然外表并不英俊,衣着倒是体面的。
屋内的陈设也不算差,红木桌椅,各色古玩,廊庭一角还挂着聒噪的八哥鸟笼。
可他的生活条件却与脾性是完全相悖的。
他暴躁易怒,明明对这样的生活充满的怨言,却又仿佛不得不忍着什么。
沈亦突然想起管家的那句话:“城里只有一个男人拿到过城主的路引,可不知为何,他并没有离开过。”
他很快明白了。
或许对这位负心汉的最大折磨并不是将他囚禁,而是给他离开的机会,他却习惯了富足的生活,即使日日备受精神折磨,也无法由奢入俭,回到物质相对匮乏的生活中去。
温水煮青蛙。
是精神对物质的妥协,让他永远生活在有机会却无法走出去的痛苦里。
沈亦勾了勾唇,看向面前的男人:“为什么你拿到了路引,却不舍得离开呢?”
男人表情僵住。
他打量着沈亦的着装,看到那件红色里衣时终于明白:“你就是她……今天新娶的那个?”
沈亦直接了当:“我想要你的路引。”
前夫哥立刻暴跳如雷:“我为何要给你?!你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来炫耀吗?!我才不像其他人一样会嫉妒,我告诉你,我恨她!”
“我恨她恨得要死,我-日日都盼着她死呢!”
“她死了,你这八哥也得死。”沈亦指着房梁上的鸟笼,“你这院子也得被收走,你再也穿不到这么舒服的衣服,没有下人伺候你,更别提吃鸽子了……”
男人双手握成拳,又缓缓松开,妥协般的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说了啊,我想要你的那个路引。”沈亦道,“又想过舒坦日子,又想被人尊重,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路引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了。”
“还不如给我,至少……以后没人跟你抢鸽子肉了啊。”
-
江衍从城主那里兑换了路引,然后来到沈亦暂时居住的房门前。
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没人应。
又敲了几遍之后,屋子里始终没动静。
江衍不禁皱眉,用了点力气推开不怎么结实的房门。
然后就看到房间空无一人,只有桌面上摆了一张字条:
【我先出城了,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