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第2/5页)

当日在东宫,他想要带尤玉玑离开被拒绝。他着实不理解,可是那一日紧接着毒楼楼主出现将好好的一场元宵宴搞得伤亡无数,太子也被废。当他反应过来,想要再去小院找尤玉玑时,早已人去楼空。

接下来,晋南王府传出消息尤玉玑回尤家给母亲侍疾。

真的是这样吗?

他无数次站在这里等候,却始终不曾见到尤玉玑的身影。后来再见她,他立在很远的地方望着她,她仍旧眉眼含笑,温柔似水。

站在远处望着她,早就成了陈琪的习惯。

直到前几日,他立在阴影里望着夏衫薄的尤玉玑,一阵风拂来,将她身上薄薄的裙装向后拂去,显出微凸的腹部。

那一瞬间,陈琪有一点懵。

是看错了吧?

夏日里的夜风很闷,陈琪望着远处紧紧关着的院门,顿时觉得有些缓不过气。

很多事情,慢慢有了答案。

他遇刺那一日,毒楼楼主会出现。

她被太子带去东宫时,毒楼楼主又一次出现。

此刻,他亲眼看见毒楼楼主将尤玉玑抱进去。

一切,再清晰不过。

原来那日东宫时,她不肯跟他走,并非担心连累他,也不是觉得他的计划太莽撞,而是因为……他不是她在等的人。

想通了所有,陈琪的眉头反而皱得更紧。

毒楼楼主这样的人,当真是她的良配吗?心口隐隐的不安,戳得陈琪连喘息都觉得窒痛。

许久之后,陈琪才黯然地转身回府。

刚回到平淮王府,府里的小厮立刻迎上来,在他耳畔嘀嘀咕咕禀了一通。陈琪面无表情地朝父王的书房走去,还没走近,就听见了父王大发雷霆的声音。

“父王。”陈琪迈进书房,瞥一眼满地的狼藉。

“陛下是不是老糊涂了啊?”平淮王怒火中烧,他大步朝陈琪走过来,瞪圆了眼睛脸上又是震惊又是愤怒,“诏书上写的名字居然是盛湘王?哈,他一定是老糊涂了!盛湘王不睦手足,陷害前太子刺杀你,被撵去了封地。居然立他为太子?哈,陛下是老糊涂了还是疯了!对对……不是老糊涂,而是疯了!”

原以为帝位近在眼前,忽然的一道诏书,狠狠打了平淮王的脸,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陈琪看着盛怒中的父王,忽然觉得一阵疲惫。

他平静地开口:“四叔从未刺杀我,也从未意欲陷害前太子。”

“你在胡说什么?摸摸你身上的疤,还替杀人犯说话?”

陈琪依言,摸到胳膊上的疤痕,他盯着父王暴怒中的扭曲面孔,平静开口:“父王为了陷害旁人,当真不顾儿子死活?若儿子真的死在那场刺杀里,父王会不会有半分的心痛?”

平淮王愣住,向后退了一步。他仔细盯着陈琪脸上的表情,盈着怒火的五官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他问:“你在说什么胡话?”

陈琪叹了口气,身在帝王家,很多事情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当真知道自己被亲生父亲当成陷害他人的棋子,心中酸苦实在不是一时能够纾解。

“父王有没有想过,陛下将四叔撵去封地其实是对四叔的保护。”

平淮王僵在那里。

一时间,他大脑一片空白。下一刻万千杂乱思绪一股脑钻进他的脑子里。他看着陈琪转身往外走,他踉跄了两步追到门口,高声:“你站住!把话说清楚!”

月凉如水照下来,陈琪缓步往外走,没回头。他对这些纷争真的已经厌倦了。

·

司阙自将尤玉玑抱回来,一直没松手。他倚靠在美人榻上,随手摘了脸上的面具,让尤玉玑偎在他怀里继续睡着。尤玉玑被抱回屋,偎在司阙怀里睡了两刻钟,才懒倦睁开眼醒来。

“醒了?”司阙垂眼望向尤玉玑。

尤玉玑点点头,柔声道:“饿醒的。”

司阙这才将人放下来,唤侍女端晚膳进来。

一桌子膳食,尽是挑着尤玉玑的口味。尤玉玑本已觉得很饿了,可当真坐在桌子旁,吃了没多少就吃不下了。

“就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司阙问她。

尤玉玑认真想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最后只指了指桌上的清粥,让婢女盛了小半碗,来吃。

吃过东西,膳食刚撤下去,百岁从外面跑进来,四只小爪子弄得脏兮兮的。尤玉玑好笑地将它拎起来。百岁如今已经彻底长成了一只大猫,尤玉玑的手已经不能轻易将它掐住。它脏兮兮的四肢晃悠着,喵叫着被尤玉玑压在桌子上。尤玉玑拿了帕子给它蹭小爪子上的脏泥。

每每百岁想要挣扎,脑门都会被司阙弹上一弹。

它哼哼唧唧地老实下来,下巴搭在桌上,任人摆布。

司阙颇为嫌弃地皱了眉,道:“这是掉粪坑了?”

尤玉玑弯唇,笑着说:“又是和别的猫打架去了。我上回看见它从墙头一跃而下,本是躲在树荫下睡午觉的几只野猫被它吓得四窜。它扑上去,将一只狮子猫摁进路边的泥水里又挠又咬。可怜雪白的狮子猫,全身毛发都弄脏了。”

“喵呜。”百岁没精打采地叫了一声,想要翻身,脑门又被弹了一下。

好好的猫大王就这么被摁在桌子上蹂躏,百岁很是不高兴,幸好那些猫手下看不见。

小脏爪终于被擦干净,尤玉玑松了手,百岁立刻跳下去,转眼间又不见了踪影。

尤玉玑含笑望着百岁窜出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

“又困了?”

尤玉玑点头,未来得及说话,又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欠。

司阙立刻吩咐侍女准备沐浴的热水。

景娘子进来时,刚好看见抱荷带着两个小丫鬟提着空木桶,从净室出来。她皱了眉询问抱荷:“不跟进去伺候?”

抱荷眼睛亮晶晶的,说:“殿下在,用不着我们呀!”

景娘子歪着头往里望去,尤玉玑和司阙刚从美人榻上起身,往净室去。

景娘子快步走进去,在尤玉玑和司阙进净室之前,先进去检查了一遍。地上铺着防滑的棉巾。她还是不放心,又从柜子里抱了条宽大棉巾,在地面上又铺了一层。

尤玉玑和司阙迈步进来,她担忧地望向尤玉玑:“慢些走,时刻扶着东西,可别摔着。”

尤玉玑点头:“我知道的。”

景娘子这才往外走。

净室的门关上,司阙还望着门口的方向。他问:“姐姐,你身边的人是不是都觉得我很不靠谱?”

尤玉玑扶着椅子扶手坐下,含笑望过来,道:“靠谱,可靠谱啦。快来帮我。”

司阙这才朝尤玉玑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先去给她褪下袜履。他将尤玉玑的玉足放在手中多看了一眼,忍不住俯身在她莹白的脚趾上咬了一口。

尤玉玑脚踝向后缩了缩,蹙眉低语:“别胡闹啦。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