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韩靖的使臣(第2/5页)

“正是正是。”要是天下大乱,能得一支骑兵,往无不利啊!

靠近胡人,要说这天下的好马,皆出于胡人,朝廷能供应的马匹那是少之又少,再加上朝廷现在这般模样,指望朝廷,不可行。

萧宁瞟了明鉴一眼,“胡人最难得的正是马匹,否则你以为我为何同他们交易?”

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做的事,必须是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联合世族对胡人交易,目的是要给世族同样的利,却为他们省去许多不安定的因素,保障他们的利能如愿以偿的到手。

为世族诸多谋算,谁或许都会觉得那是萧宁想笼络世族,这一点不能否认,但绝不是最关键的。

萧宁跟胡人交易,要的是他们的马,是雍州,甚至是整个天下最缺的马。

明鉴......

敢情,他以为萧宁或许只想到利,未必能想到将来如何利于雍州,或是整个天下。

结果,萧宁早有目的的进行。人家只是因为事情没有做成,不吱声罢了。

“认识会养马的人吗?”萧宁适时地询问,目光灼灼的落在明鉴的身上。

明鉴张口道:“某看起来像是会认识的?”

萧宁煞有其事的点头,“三教九流的人你既然都能交好,想必这其中的人你也认识。养马嘛,必是希望能够培育出天下最好的马。

“我能弄到胡人最好的良驹,这是别人给不了的。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好马,我只要好马。至于在养马的过程中,对方如何行事,我一概不管。

“谁要是想管,放心,有我在,诸事我挡。”

别的人要是敢说出这么大口气的话,明鉴敢糊他一脸,可是萧宁一说,明鉴又不是没见识过萧宁的厉害。

萧家的人少了?

不少的!

可是萧家在雍州,各有作为,并没有都在骠骑将军府内,也无人想从萧宁手里抢事儿,凭这一点可见萧家内部相对的安宁。

内部一宁,外部萧宁能应对自如,骠骑府的人对萧宁几乎言听计从,明鉴算是看出来了,怕是这么多年萧谌在外征战,骠骑将军的不少事,都是萧宁做的。

明鉴瞧了瞧萧宁的小身板,真想问问啊,小娘子你几岁开始理事的?

终究,明鉴将这份好奇压下。他怕深受打击!

“小娘子要是答应某,下回跟胡人交易带上某,某一定为你找一个上好的养马人。”明鉴觉得,他也得跟着萧宁多见识见识。

可他这话音落下,怎么看到萧宁脸上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是又中了萧宁什么圈套?

萧宁不管他的好奇与纠结,爽快地道:“一言为定。”

“报,小娘子,刚送来的急报,曹太尉发兵灭庐江、江夏、颖川三王,三王被杀了。”这消息丢来,萧宁立刻感叹,“这位太尉很聪明。”

旁边听着消息的人,何尝不认同。其实三王当日见京城大乱,有问鼎之心,结果兵败而退。先前就有人想,谁先出手收拾他们。万万没想到曹根动作如此利落,这是觉得灵帝一死,他需要立威,是以平定三王,震慑天下?

一气平定三王,曹根了不得。

“我们也得捉紧了。”萧宁沉着地开头,连连应是,办事去。

***

雍州内各种安排操作起来,外头早已经风云变幻。

越来越多的人响应韩靖提出的盟以诛杀逆贼。

人陆续的聚集于黄河之南的筦城,那里离京城挺近的,据说现在已经有了十万兵马。

当然,人再多也不嫌多。总有各方游说的人前往各地,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目的只有一个:集结力量,定要灭曹根。

雍州一方也终于迎来了韩靖派来的所谓使臣,这么一个人,从前和萧谌略有交情,也是世族之人,姓王名宦。

一入雍州,尚未来得及见到萧谌,闻雍州急报,胡人进犯。

消息来得突然,雍州一群人都有些傻眼,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不是说胡人和萧宁交易进行得不错,能不战争便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胡人也得休养生息,况且这春耕未开,战事若起,简直是要命!

胡人凶悍,自大兴朝建立以来,一直和胡人交战,胡人是百足之虫,僵而不死。

大兴一次又一次的出击,在人人都以为胡人不敢再来的时候,胡人躲在草原里,休养生息,有同大兴朝再战之力,又卷土重来。

周而复始,大兴朝一直以来都十分头痛,偏又拿他们没有办法。

甚至这些年,因着朝廷安宁,重文轻武,一定程度上令武将更难打仗,以至于胡人越发嚣张。

这点,朝廷都知道,作为世族,也能明白这胡人之患,关系国家兴亡。

“王兄,许久不见。”饶是边境告急,一见面,萧谌十分热情,连忙请王宦入内。

“将军。”一个只有虚衔承父业的人,一个是镇守一方的将军,王宦守着礼数。

“如从前一般唤我七郎即可。”萧谌丝毫不见外,招呼人也别太拘束,王宦观萧谌神态,越发清明开朗,当年的事,在他心中早已过去。

“坐。”萧谌不管王宦心中何思何想,招呼他坐下,命人上酒菜。

王宦露出了笑容,跽坐于萧谌的对面,萧谌为他倒酒,“你来得及时,若再晚些,胡人进犯,我要领兵出城退敌了。”

提起胡人,那并不是小事。王宦正色地道:“胡人依然不断进犯,难道我们不能考虑灭了胡人?”

问的是萧谌擅长的话题,萧谌摇头道:“谈何容易。胡人乃游牧之族,居无定所,且他们擅长骑射,我们大兴连上等的好马都没有。当真出城追击,何以追?”

王宦面上一僵,都不是年轻人,偏问出这样一个极傻的问题,他是不如萧谌了。

“不说这些,你既然来了,且在雍州住些日子。自我离开京城从军以来,许久未曾相聚。”萧谌一心在雍州,着实不喜于京城的一切,那些勾心斗角,每一个戴着虚假的笑容,背地不知怎么给人捅刀。

“是啊,谁能想到你一个世族郎君,竟然真上战场,一呆就是十几年。”王宦忆起从前,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萧谌竟然真的做到了从前他们认为萧谌绝不可能做到的事。

萧谌闻之哈哈大笑,“你们以为我是家中幼子,被父兄宠坏了,当初我想从军必也只是一时兴起,呆不了多久定灰溜溜的回京,想不到,我竟然能凭军功成为骠骑将军?”

提起从前的人对他的评价,萧谌忆起往昔,薄物细故,皆是历历在目。

“你们虽是我的好友,却从来不是真正懂我的人。我们在一起,更多是因为我们的家族,在一定的程度上,也是因为我们在一些事上谈得来,但你们从不认同我。”重文轻武,不仅仅是简单的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