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当众共对质(第3/4页)
“这上面分明是忠国公的字迹。”崔伋并不傻,若不是对宁琦有所了解,他怎么敢如此肯定。
不想李路闻之嗤之以鼻,“字迹就不能是假的?”
话音落下,引得崔伋侧目,却是否定地道:“不可能。”
一句不可能,肯定得太过了,李路冷笑地道:“居心叵测者,你能在孝期勾搭旁人,还不许旁人假冒忠国公,将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李路扫过崔伋,往前走了一步,朝萧谌作一揖道:“陛下,陛下容禀。忠国公初到豫州,便收到这一位崔伋郎君让人送来的书信,言道爱慕忠国公,一封信写得那叫一个深情,读之令人大受感动。
“然,若是品德出众之人,再是爱慕,又怎么会在旁人孝期互诉情意?
“所谓情深爱慕,不过都是笑话。他想毁了忠国公才是。原本忠国公不欲理会,却是小女自请之,道此人如此行事,必有深意,与其让他再去对旁人下手,毁了旁人一生,倒不如由我们引诱他,且看他玩什么花招。”
李路将从前的事一五一十道来,言词凿凿,李路一看崔伋待要开口,已然抢一步地道:“陛下若不信,可问军中将士。每一回与之通信,收到信后,小女都在军中读与众将士听,每一封回信,也都是集各家所长,一句一句斟酌后再回的。”
萧宁一直知道手下人才辈出,每一个各有他们行事的风格,都不相同。
李路这个人萧宁所知不多,但今日得见,萧宁只想说,碰上这样的人,崔伋就算有再多手段又如何。
若只是李路一人为宁琦做证,会有很多人说,都是李路为宁琦顶替。
若是众将士都听过情书,回给崔伋的所谓情书,更是集思广益写出来的,那可就好玩了!
萧宁脸上的笑意藏不住,崔伋却是脸色铁青。他的情书,竟然被那么多人读过,那些送到他手中,看起来情意绵绵的情书,或是出自男人之手?
崔伋越想越是脸色发白,他以为他把世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没想到却是别人耍得他团团转。
“陛下,此事末将等都可为证。”宁琦回来可不是只带了一个李路,而是好几个,这回由李路开了口,那几个将士马上出面证明李路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萧谌心情亦是极好!
不错不错,天下的女子就该如此,万不会以为这天底下的人都要极喜于她。就该像现在这样,面对想算计她们的人,毫不吝啬地给予反击。
“忠国公之事,诸位无异否?”杀一个崔伋不过是萧谌一句话的事,比起取他的狗命,萧谌更在意的是,该如何让人心服口服。
政事堂的诸位,在这时面对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如何还能说出旁的话。
“旁的事还须问他吗?”萧谌明显是不想再见崔伋此人,萧评道:“陛下可交三司查查,毕竟尚有其他涉案之人,须得彻查到底。”
萧谌冷冷地扫过崔伋道:“好,依明王所言,朕希望你们尽快查清,这一个人,朕再不想再见他。”
一个下作之极的人,萧谌但凡想到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亲手毁了无数无辜的人。不错,会有人说,如果不是那一个人心志不坚,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然这世上的人,是不是更应该引人向善,而不是用着这样一个理由,引人作恶,为祸天下?
萧谌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萧宁也无意久留,朝一旁的顾义道:“人证物证我会命人移交中书令,此事,由中书令过问。”
“唯。”谁都知道崔伋做下的事,与萧宁扯上了关系,更是想靠这些事扣到萧宁头上,让萧宁不得安宁。
眼下崔令之死由崔攸亲自查出,同萧宁并无半分干系;宁琦同崔伋并无私情,想说女子为将不知检点什么的,痴人说梦。
萧宁与宁琦使了个眼色,这就转身要走。
崔伋在这一刻才反应过来,立刻朝萧宁扑过去,不想这一回崔攸的动作更快,一脚踢在他的肩膀,直接将崔伋踢翻在地。
踢了人的崔攸站萧宁身侧,那明摆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萧宁的姿态,引得崔伋笑了,“崔攸,人人都说你是君子,我是小人,人人都捧着你,踩着我,可是你以为你这就赢了吗?”
崔攸根本不作声,连理都不想理他。
“子达,你来处置。想听他说就让他说,不想听就让人把他的嘴堵上,不必客气。”萧宁回过头朝崔攸叮嘱一声,目光扫过其他人,“诸位没有意见?”
这样一个人,怎么对付谁能有意见,那不是傻吗?
萧宁见一个个都不作声了,也就明白确实是有些人惹起了众怒,是以都想对付他。
崔攸看着崔伋,眼中透着恨意,就是这一个人,杀了他的父亲,只不过是为了所谓的崔家家主之位,是为毁了他。
一个人怎么能如此心狠手辣,须知从他回到崔家以来,崔令待他很是不错,有意将其培养成崔攸的助力。
偏是这样的人,竟然最后下手要崔令的命。
有些事,崔攸是不想同人计较,然而总有一些人不识趣,处处以为自己了不起,也希望天底下的所有人都能迁就他。
若是不如他意,他便将人杀之,不管那一个人是谁。
他以为自己是谁?
崔攸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一个人,怨过一个人。
眼前的崔伋但凡不是杀了他的父亲,这个家主之位他只要开口说一句,他大可双手奉上。
但是,他偏偏用了崔攸最不能容忍的手段。
无论崔令同崔攸的想法有多不相同,依然是生他养他,爱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就死在这样一个充满私欲的人手里!
“你们都是男人,男人啊,竟然甘心任由一个女人在你们面前指手划脚?”崔伋大声质问,萧宁听见了,却没有停下脚步。
“男人,女人。你想挑拨离间,这等把戏未免也太儿戏了。你知道我们这些人里,有几个是太女提拔的?”崔攸知道崔伋的心思,但他也想打击崔伋,让他知道,究竟在他面前的这些人,是他多么可望而不可及的。
“亦或是,你知道满朝的文武大臣里,有多少是太女提拔的?”崔攸轻蔑地望着崔伋,似在无声地笑着他的可笑。
崔伋想回答,可是话到嘴边,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崔攸冷声道:“你不知道吧。”
“你眼里盯着的是什么?女人?”崔攸不等崔伋回答,而是继续再问。
女人和朝堂,想想看崔伋方才说了什么?
就算他想当作什么都没有说,谁许了。
“你处处盯着女人,却又与我们说,我们听殿下号令实在可笑。你把自己变成一个连青.楼伎人都不如的人,岂不是说明你比女人更不如?为何又觉得我们不该听命有才有干,造福天下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