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页)

赵嵘看得出来她喜欢操办这些,也没主导,只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忙一下。

几人买了半天,梁有君和徐信左右手都拎满了袋子。

赵嵘想帮忙,徐信死活不让,他只能拎着个意思意思的小袋子。

回到车上,徐信突然问他:“小赵,你妈妈那件事情,怎么样了?这几天都没见你说,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别憋着。”

赵嵘眸光微顿,慢慢地将手中的东西放进后备箱,随口说:“没解决。”

“周家那边还卡着?”

“也不算,给我发来了新的合作方案,没有之前那样狮子大开口,但……”

但肯定还是想占便宜。

赵嵘已经下定决心:“实在不行,年后,我联系阮承去。”

徐信叹了口气:“要不我回杨城,找找我以前职场上的朋友,帮你找几个厉害的猎头来,试试看能不能不通过别人?”

“没什么用,周家根基深,而且他们也不缺钱。”

徐信还想说点什么,徐大嫂已经坐上了副驾驶座。

两人不想这些事情影响到其他人的心情,十分默契地转移了话题。

回家路上,徐大嫂转过头来问赵嵘:“小赵,你这孤家寡人的,年过完了,要不我帮你找个对象吧。”

赵嵘下意识想拒绝,徐大嫂却说:“又想推了?你不去主动试试怎么知道?我知道你试过,但是多见几个人总不吃亏,你这个条件,单着多可惜。”

梁有君看了眼赵嵘神色,解围道:“别啊嫂子,老板留给我内部消化多好。”

赵嵘哭笑不得:“嫂子你看,这才是需要介绍的。”

众人大笑。

他们家离这种市集太远,要开很久,没过多久,他们便聊起了别的话题。

聊着聊着,徐信说起了自己的恋爱史。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时候,”徐信把着方向盘,嗓门越来越大,“哎,反正那时候啊,我就觉得,我这辈子非你嫂子不可了。”

徐大嫂在前头拍了他脑袋一下:“开你的车。”

梁有君羡慕地说:“我还没呢,嫂子,你真给我介绍一个吧,我要帅哥,我被我们老板养叼了胃口,没有我们老板这个气质条件的我不要。”

徐大嫂难得没好气道:“那你还是一个人吧。”

赵嵘难得没有跟上话题。

他听着徐信方才那句话,侧头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脑海中思绪纷飞。

想到乔南期的时候,他并不意外。

他这辈子只这么勇敢地喜欢过这样一个人。

当初他觉得他未必真的喜欢的是乔南期这个人,实在是因为眼前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他从乔南期家离开后,乔南期又变得太多、太快,让他总是在真假中沉浮,分不清眼前。

此刻静下心来,周遭安宁的很,心中自然清澈。

他一直以为,让他爱上乔南期的,是赵茗的那一笔医药费。

可刚才徐信说话时,他脑海中想到的画面,并不是过去十一二年间那些重要的时刻,而是大学时,在图书馆里,他隔着书架,远远地看到乔南期安静地坐在书桌旁,低头看着书的模样。

那人的手特别好看,就这样捧着书,手指卡着书页,像是可以弯曲的玉扇骨,优雅,出尘。

他看着对方手中的书的封面,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模一样的另一本,又看着那人手中翻页的厚度,约莫也翻到了乔南期极有可能正在看的内容。

随后,他们隔着宽阔的走廊,隔着书架上密密麻麻却整整齐齐的书,一同翻动着书页。

看了几页,正巧书中的主人公和女主角开了个玩笑,看得赵嵘下意识笑了笑。

他抬眸,透过书架的缝隙,看了一眼乔南期。

——正巧也撞上了乔南期缓缓扬起的笑容。

这笑容其实很浅,很淡,和赵嵘此时挂着的笑容一般,只是下意识的情绪牵动,稍稍荡出一点喜悦。

像是蝴蝶轻轻煽动翅膀,又像是春风无声吹起涟漪。

悄然无声,平和宁静。

但赵嵘本就喜欢看着乔南期,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已经没什么抵抗力。

乔南期很少笑,一旦笑起来,哪怕只是些微的弧度,便能牵引人的心弦,奏出一通乱弹的乐曲。

那一刻,赵嵘对上对方的笑容,只觉得心间骤停,却又在这一刹那的出神之后,疯狂地跳动了几下。

他下意识松了手,书册从他的手中滑落,“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乔南期似是听到声响,往这边看过来。

而赵嵘蹲下身,捡起那本书,拍了拍书上可能沾到的尘土。

车内,梁有君等人的笑声将赵嵘从回忆从拉了回来。

他们似乎还在谈论着介绍对象的事情,只不过每个人都非常有默契地绕开了赵嵘。

到了家,一伙人直接先去赵嵘家放下这些东西。

赵嵘给徐信一家和梁有君分别买了套房,全都挨在一起,几套小洋房粘着,就在那书店旁边。

梁有君生活没个正型,徐信家又有徐大嫂一个女人住着,最后思来想去,赵嵘家最合适,他们便打算着在赵嵘家吃年夜饭。

徐信整理年货的时候,梁有君问他:“老板,我除夕的时候和你说除夕快乐,有红包拿吗?”

赵嵘笑了笑:“……除夕快乐吗?”

“不然呢?那天还有什么别的祝福语吗?”

赵嵘只是折起袖子,洗了把手加入收拾的行列,说:“会有你红包的。”

竟是没有直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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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南期看似轻巧、实则用上了力道,举重若轻地往前推了一下球杆。

桌球快速滚动,十分听话地将前方一颗球打入洞中。

夏远途拿着杆子在一旁看着,压根就没有动作的打算——他就是个陪跑的。

没过一会,桌上便几乎全空了。

乔南期只是擦了擦球杆的头,说:“再开一盘。”

夏远途习惯了他这样的发泄方式,默不作声地陪他又打了一局。

说是陪,他也就打了个开场。

如此往复了四局,夏远途看了眼乔南期依旧算不上好的脸色,和那阴郁至极的眼神,问他:“心情好点了吗?”

乔南期动作一顿,无言。

“你这又是怎么了?”夏远途说,“前段时间我看你不是好多了吗?又出什么事了?”

乔南期用力推出了手中的球杆。

这一下他用了太多的力气,桌球撞击出清脆的碰撞声,击散了不少他心中的纷乱。

这几日他都待在家里。

只是今天实在想要发泄一下,这才喊上夏远途来打桌球。

他这几天,满脑子都是赵嵘,赵嵘以往看着他时的眼神,赵嵘决绝地让他离开时冷漠的话语,还有赵嵘……为了他放弃遗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