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3页)

“姜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牧侍郎的人为何在此,听你家下人说你们竟还杀了人?”林玄悠表情严肃。

姜沉羽扫了他一眼,“声音别那么大。”

林玄悠猛地住嘴,扫视周围一圈后,看到躺在雪地里的尸体,低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沉羽看了一眼寒月,寒月上前,低声细语地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然后道:“听闻牧侍郎自来襄州,已经强抢民女数人。”

林玄悠厌恶道:“此事我父亲已经阻拦多次,但牧侍郎背后有陛下撑腰,仍不肯收敛。不过姜姑娘请放心,此事我会替你们姐妹摆平。”

姜沉羽表情平静,抬步向书房里走,漫不经心道:“你与你父亲想忍耐下去,等临近年关,姓牧的查不到税银的下落,自会离开襄州,回长安复命?”

林玄悠跟在她身后,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我与家父的确是这个打算。”

姜沉羽嗤笑一声,回头似笑非笑道:“可惜姓牧的不是这么打算的,能查到税银的下落自然是好,查不到不还有你父亲吗?”

林玄悠脸色一变,“姑娘请直言。”

姜沉羽推开书房的门进去,坐在窗下,抬眸扫了他一眼,“襄州富饶,牧家早就看上此地,要拿你父亲做替死鬼,抗下丢失税银之责,顺便将襄州刺史的位子收入囊中。”

林玄悠坐在他对面,大惊失色道:“他们怎敢?”

姜沉羽反问:“为何不敢,赵贞宠爱牧贵妃,为了给她的儿子铺路,一个小小的襄州又算得上什么?”

林玄悠:“你是说,陛下他已经默许?”

姜沉羽起身走到书架前,从一个檀木盒子里拿出封密函出来,递给林玄悠,“作为你帮我的谢礼,这是前几日我的人从姓牧的人手中截获的,你自己看吧。”

林玄悠接过去,打开迅速浏览一遍,待看到信中字迹以及落款印章时,脸色倏地一下变了。

他捏紧拳头,把手中信件捏的皱巴巴的,饱含怒气道:“我早已知晓他昏庸无道,但没想到,他竟然不惜让姓牧的灭我林家满门!”

姜沉羽看了他一眼,“姓牧的准备在半个月后动手,留给你和你父亲的时间不多了。”

其实没这件事,这封信也会送到林从义手上。林从义与陆家没关系,但林玄悠是他的人,他的人他可以动,别人不行,赵贞和牧氏更不行。

林玄悠抬眸看向她,冷静地开口道:“姑娘究竟是谁?姜四姑娘貌美柔弱,只是个闺阁女子,绝不可能知道这些。”

姜沉羽摁了摁额头,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有磁性,“你还认不出我来吗?”

林玄悠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姜沉羽轻撩眼皮,自怀里拿出那枚带有青羽的古朴玉佩,有些不耐烦道:“你怎么比陈棠还蠢?”

林玄悠噗通一声跪下,震惊道:“公子怎么在此处,还做如此打扮?”

他只在五年前见过公子一面,那时的公子还是少年模样,若不是亲眼见到,他怎么会相信,如此美丽的女子,竟然是他暗自效忠的公子?

姜沉羽没回答,只是淡淡道:“姜莹不知道我的身份,不许在她面前露馅。”

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公子一直是以姜家四姑娘的身份示人,连姜七姑娘都不知道真相,一直误以为公子是她姐姐?

林玄悠行礼道:“是。”

姜沉羽:“去把外面的人解决了,你父亲那里自己想办法解释,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林玄悠恭敬地应了下来,起身向外走。该叫他那个忠君爱国的父亲瞧瞧,他忠于的帝王究竟是怎样的人。

林玄悠的人带走了那几个冻晕过去的男人,以及地上的尸体,寒月和徐琰处理了院子里的血迹,第二天清晨,姜闻音出来时,院子里干净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她伸了个懒腰,披散着头发敲开姜沉羽的门,见她衣襟松散,愣了一下问道:“姐姐,外面那些人呢?”

美人姐姐一向衣着整齐,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可惜冬日衣服厚实,里面还有白色中衣,什么都看不到。

姜沉羽抬手整理衣襟,斜睨了她一眼道:“已经被林玄悠带走了。”

姜闻音:“我昨夜怎么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姜沉羽:“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打雷都叫不醒,怎么可能听得见?”

姜闻音:“……”姐姐大人,别动不动就人身攻击。

几场雪落下来,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今日终于放晴了,稀薄的阳光自云层里映射出来,寒风比下雪时还凛冽,枯树枝丫上偶尔落下点雪,麻雀在枝头蹦来蹦去觅食。

姜闻音坐在火炉前,拿出许久没有吹过的笛子,吹了一支曲子,让姜沉羽点评。

姜沉羽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神情慵懒道:“气息虚浮,有几个音吹错了。”

姜闻音挠挠头,不好意思道:“那几个音我记不住了,姐姐再教我一遍。”

姜沉羽坐起来,朝她伸手,“拿过来。”

姜闻音用帕子擦干净笛子,递到她手里,托腮认真听她的吹的这首曲子。目光落在她纤长如玉的手指上,一时间有些羡慕。

这手真好看,吹笛子时光是视觉上,便已经赏心悦目了,更别说这笛声悠扬而起,柔婉清亮,又带着一丝大气磅礴,是她吹不出来的那种好听。

一曲吹完,见她听得如痴如醉,显然没有认真听五音,姜沉羽拿着笛子在她头顶敲了一下,不悦道:“回神了。”

姜闻音捂住脑袋,干笑了一声,“对不起姐姐,你能不能再教我吹一遍?”

姜沉羽扫了她一眼,让她坐到自己旁边,自她肩后虚揽着她,握着她的手将几个音按出来,然后又靠回软枕上,抬起下巴让她吹一遍。

姜闻音回忆了一下,拿起笛子将那几段吹了几遍,然后连起来,把整首曲子从头到尾吹完,露出期待的表情,“姐姐,这次我吹的怎么样?”

曲子连贯完整,尚能入耳,但距离上佳差的远了,可见到她等待赞扬的表情,姜沉羽沉默片刻,违心地点了点头。

姜闻音笑起来,搂住她的肩膀撒娇道:“姐姐,后日便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生辰礼物?”

姜沉羽愣了一下,然后漠然道:“随意。”

这是姜家四姑娘的生辰,并非是他的生辰,所以有没有生辰礼物都无所谓。

姜闻音:“那我就自己发挥了。”

次日,久违的暖阳终于出现,积雪消融,倒挂在屋檐的冰锥落下来,雪水顺着瓦片滴答滴答地落入水沟,青石板上的积雪已经没了,湿漉漉的,像是刚下过一场大雨,把地面冲刷得十分干净。

用过早饭,姜闻音便拉着寒月和锦娘出门,去为姜沉羽挑选生辰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