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毒计(第2/3页)

至于桌上那四方盒子,她目光一掠而过,没将其当回事。

她也不知他是故意离开,还是真有什么急事,可一个人站在这寂静无人的军帐里,总归有些不适。等了会后,她就不愿再等了,回身掀了军帐出来。

“主子爷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听她发问,葛大瓦就告诉说,主子爷去府衙赴宴了,怕子时之前不会回来。

时文修听后就抿了唇。

子时之后方回,却让她此刻就来等,如此应是想给她下马威吧。

在军帐外站过会后,她什么也没说,就直接离开了。

葛大瓦看着她不愿再等,就有些欲言又止,只是最终也没开口叫住她。

翌日清早,马英范先回了军营。

战事结束,他要抓紧时间准备回京事宜。

没急着去军帐,他先回了自己帐篷,换了身干净衣物。

穿戴衣服的时候,他心腹过来,附他耳边迅速低语。

他颔首,眸里掠过精光。

“那件事你办的如何?”

“您放心,已让小人拿捏住了。”

马英范不再问,挥手令其下去。

他也没急着走出帐篷,而是站在原地缓了缓情绪,以防被主子爷窥探到他丝毫异样。

并非不知背主行事是大忌,也并非不记得上回主子爷对他的警告,他亦有过踌躇迟疑,可终究还是没抵过对她的忌惮。

至此,他如何还看不出来,主子爷对她那不舍得放弃之意。纵她几番下其脸面,又颇有几分恢复过往记忆的态势,可主子爷依旧下不得狠心放手。

他是看出来了,放任如此,那将来她必成主子爷软肋。

上位者,不需要软肋。更何况她还是那般身份。

禹王接近巳时才回了军营。

昨夜宿醉,他早上遂起的晚了些。

远远见他过来,当值的亲兵就高揭了门帘,他低头踏入,一进来便见马英范坐在侧案那处理公务。

“主子爷。”

禹王抬手示意他坐,照例询问:“昨夜军中可有何事。”

“卑下一早就询问过当值的将领,道是昨夜军营里一切正常。”

禹王淡淡应声,抬步走向案后。

马英范朝案上那四方盒子上落了眼,面上隐有迟疑。

禹王绕到案后落座,“何事遮遮掩掩。”

马英范忙躬了身:“卑下不敢隐瞒,只是怕冒犯主子爷,遂没敢问。”

“直说。”

“是。主子爷,今早卑下过来时,听闻昨夜当值的亲兵说,昨个紫兰姑娘过来军帐了,道是您遣人唤她来的。”

禹王端茶的动作倏地一顿。

转了眸,不辨情绪的的眸光落在了马英范脸上。

马英范忙跪下请罪:“主子爷恕罪,卑下并非敢妄加揣测什么,只是觉得事有可疑,方忍不住问您确认一番。帐内毕竟关涉机要,恕卑下不得不谨慎。”

禹王脸上的轻松之意早已不再,目光移开转向帐外,直接沉声令人唤来昨夜当值的人。

葛大瓦等人站在案前,忐忑的将昨夜她的情形,仔细复述了一遍。

“她是亲口说,本王唤她过来?”

“是,她是那般说的。”

“谁人带她来的。”

“没人,她自己过来的。”

禹王直接朝帐外喝声:“鲁泽!”

鲁泽神色发紧的低头进去。

“都拖出去,打五十军棍,再有下次,打死不论。”

待那几个人被拖下去后,禹王威严睥睨,目光冰冷:“本王竟不知,军帐重地,竟能如此轻易让人出入。”

鲁泽羞惭跪下请罪。

“你驭下松散,简直难堪大任!下去领罚罢,此回不反省好,你就自请卸职罢。”

鲁泽诚惶诚恐退下后,禹王沉着眸光看向了案上木盒。

抬手打开后,伴着流光溢彩的光晕,他也看清了里面完好无损的物件。只是再仔细观察番便发现,里面物件的位置被人轻微移动过,木盒间隙中的标记也有移动的痕迹,不难看出在他回来前,盒子被人打开过。

“主子爷恕罪,是卑下怕龙璧有事,心急之下,方擅自打开来看了眼。”

禹王闻言没有说什么,看过一会龙璧后,就将盒子重新阖上。

晌午饭的时候,几样饭菜如何送进的军帐,之后几乎就是如何端出来的。

午时过后不久,军帐内传来令声,着人去叫她过来。

帐内悄然安静。

二人离别的数月来头一回相见,双方心里皆有些不宁。

她是诸多担忧,他是万般遏抑。

从她进来那刹,他的目光定在她身上,就再也没落下。

依旧是清净的眉眼,平宁的气息,看向人时候的目光莹莹润润的犹似有光,里面通透干净,让人感到十分舒服。

只是她向他走来的脚步却是迟疑的,之后停下的地方,也是与案前相隔甚远。

他感受着她疏离的态度,胸臆间犹似涌着暗涛。

“昨夜是谁唤你来的军帐。”

闻声,时文修诧异的抬了眸。

触及他黑沉的双目,她忍住内心疑惑,如实道:“我并不认得他,从前也不曾见过。”

“形容下其身高体貌。”

“中量身材,偏瘦些,是个容长脸。”

她呼吸略紧,已然从这番问话中察觉出了几分异样。

“可是那人……有何不妥?”

他未应此话,只又问:“可还有其他特征。”

她抛开思绪,开始努力回忆昨夜来寻她的那个士卒。可是,当时她并没多注意,只大概看过两眼,隐约记得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

“抱歉主子爷,我仅记得这些。”

帐内再次恢复了压抑的沉寂。

他的目光长久的凝视在她面上。

看她的疑虑,看她的不安,看她的面似真诚。

这一刻,他突然就在想,或许当初留她性命就是错的。否则,便也不会有如今心头的这些万般翻绞。

“我再问你一遍,随不随我回京。”

沉寂中,她冷不丁听得案后传来平静的问声,当即浑身紧张起来。

果然。此番被他召见时,她反复担忧的,就是他不肯轻易放她离开。如今瞧来,确是被她猜中。

“主子爷,我不回京。”

她看向他的双眸里含着紧张,可清润嗓音带出的话却无比清晰,不带分毫余地:“主子爷,无论您问我多少回,我皆是这般答案。边城比京城更适合我,望您能成全。”

他却淡淡牵了冷薄的唇,无声的笑了下。

边城既合适,那偷偷卖房子又是为何。

她,在撒谎。

“主子爷,您身份尊贵位高权重,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的,不差我这一个。况我这常年在外抛头露面的,旁人也多有闲话,入了您府上,怕也得丢您的脸面。”

他就静看她拙劣的解释着,她满心的忧虑几乎要溢出身体,似是唯恐他不管不顾的强制带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