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趁他病,要他命(第2/4页)
百姓们都在谈论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一事。可五皇子损失的,却不仅仅只是刑部和大理寺。
还有他在上京城各地的暗桩。
就在前天夜里,吴惟安出城去找纪云汐之际,五皇子的人马便动了。
他要借机剿灭吴惟安在上京城的所有暗桩。
暗桩所在之地,五皇子在初十那夜已悉数掌握。
这都得多亏了纪云汐,在上京城转了大半夜,否则,五皇子都发现不了。
事后五皇子怕有诈,特地让人暗中观察了几日。
那几处伪装如寻常百姓一般,极为谨慎小心,可到底是让他的人察觉了异样。
落叶知秋,足矣。
不过哪怕如此,五皇子也未曾贸然行事。
邢舒月告诉他,根据纪府的消息,纪家兄妹欲去烨山村散心。
他和邢舒月算准了翰林院休沐那日,吴惟安定然会去找。
这两人虽爆发了争吵,可事到如今,他们已是一体。于情于理,吴惟安定然都要先安抚纪云汐。
果不其然,吴惟安出城,五皇子趁机下手!
此举可谓天时地利人和,过往五皇子也是这般行事,多年来,他从未失过手。
可这次,他马失前蹄,损伤惨重。
那几处地方早早就布下了陷阱,就等着他的人马自投罗网!
他和邢舒月算吴惟安和纪云汐,吴惟安和纪云汐也在算他们。
五皇子派出去的人,回来没几个,他没了大半精英。
这倒也罢了。
只要人派出去,就有伤亡的可能。每一回,五皇子派人出去,都做好了全军覆没的准备。
意味着,这些人哪怕死了,也不会对他有致命的影响,他也能继续往下走。
也是这般,五皇子才能一人走到如今,拥有与太子一党分庭抗礼的能力。
可没想到,事情不仅如此。
他隐藏多年的暗桩,无人知晓的暗桩,在他的人去剿灭吴惟安一党时,被对方的人手杀了个措手不及。
五皇子在上京城的十二处暗桩,没有一个逃过此劫。
且他经营多年的刑部和大理寺,几乎也要毁于一旦。
事情发酵到如此境地,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五皇子是保不住了。
这十几年一路走来,五皇子并非一帆风顺,生死关头也遇到过数次。
每次,他都能重新爬起来。
故而哪怕如此,五皇子也并未丧失斗志。
毕竟五皇子府还在,皇帝还在。
只是,转眼间局面天翻地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五皇子把自己关在书房,在反思。
他的十二处暗桩,除了他,无人知晓。哪怕有人出卖他,顶多也失一两处。
还有那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原先太子党确实保护了两个人质,可那两人哪怕击鼓鸣冤,也能从刑部和大理寺中拉替死鬼,代替尚书和大理寺卿逃过此劫。
可这次,一下冒出了二十几人。
那些人,太子一党从何得知?这些事,只有他和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知晓。
而他们两人绝对不可能透露。
不。
五皇子闭上了双眸,眼里一片哀恸。
这些事除了他,还有一人知道。
他最爱的女子,他愿意为之付出性命的女子。
邢舒月。
他如此信她,如此信她。
哪怕存在她知晓她父母死亡的真相会对他出手的可能,五皇子这些年也从未防备过。
从他知道自己爱上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付出了全部的信任。
可她到底,辜负了。
*
本着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则,吴惟安从烨山村回来后,便早出晚归,甚至隔三差五不回。
太子党的其他大人们也差不多。
朝中这几日,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底下却波涛汹涌。
纪云汐自从那日在桂花宴上点了火苗后,她就没再管五皇子这事,全权交给了吴惟安。
就如同她把赌坊和布庄交到管事手里,用几日时间评判他们没问题后,她便彻底放手。
毕竟,纪云汐做的都是投资的活,她一向不太爱自己干。
朝中这种你来我往刀光剑影,自然还是吴惟安比较擅长。
过了大概十几日,某天清晨,天蒙蒙亮之时,吴惟安才踏进院门。
他带着一身夜色,粗粗洗了个澡,在去翰林院之前,叫醒了还在睡的纪云汐。
纪云汐睁开眼,朦朦胧胧看见床边坐着的人。
白日翰林院,晚间大人府邸,接连和太子党的大人们密谋数夜,哪怕是吴惟安,也是一脸难掩的疲倦。
他也没什么玩闹的心情了。
觑见他脸上神色,纪云汐很快便清醒过来。
她从床上坐起,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今夜动手?”
吴惟安淡淡嗯了一声。
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刻,纪云汐不再袖手旁观。她想了想,特地问道:“你可会亲自去?”
吴惟安摇摇头。当他脸上没了伪装的神情时,宛如风平浪静的海面:“我刚和邢舒月见完回来,我给她提供了不少人马,武功皆不俗。她也告诉了我蛊毒秘方的位置,圆管事会带着雪竹他们三人亲自去拿,足矣。”
圆管事四人,是吴惟安这些年亲自栽培的。
邢舒月已经事先提供了五皇子府的布局和一切机关,以及秘方的位置。
到时,邢舒月与五皇子会做最后一个了断,圆管事四人去取秘方。
无论从哪个层面看,都是万无一失。
吴惟安没有亲自去的必要。
可纪云汐却有些不安。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在追捕前就吊死在家中,说是畏罪自sha。
但怕是背后之人要保五皇子,防止这两位大人在牢中扛不过严刑逼供,供出背后的五皇子。
而且,这本书,五皇子有主角光环,总能死里逃生。
吴惟安在原书中,算是五皇子的金手指之一,就从玄学上来说,吴惟安在原书中是五皇子的人,总也能沾到一点主角阵营的气运罢。
纪云汐深思片刻,定定看向他,“我想你亲自去。”
吴惟安眸光很深:“为何?”
他不太亲自出马。
只要出去,总有遇险的可能。
他之所以培养雪竹四人,就是让他们在这种时候,能挡在他面前。
人死如灯灭。
谋士不立于危墙之下。
纪云汐道:“五皇子似乎总能化险为夷。你知道,这种能置五皇子于死地的机会,兴许就这么一回。”
望着他如海底幽深的双眸,纪云汐声线微柔:“你不去,我很难放心。”
吴惟安望着她,轻叹一声,收回视线:“知道了。”
他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翰林院该迟了。”
他起身:“走了。”
纪云汐下意识伸手扯住了他的衣摆。
吴惟安回过身,低头,视线落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