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花柳(第3/3页)
“郡马,庄氏,你都看过病,其它人呢,云安郡主,户部右侍郎徐良行,宫中乐师乐雅,妙音坊史密——你可认得?”
常山顿了一下:“这几位……都是名人,小人在不同场合见过,他们却未必认得小人。”
“医馆最近,可曾接过别的花柳病患?”
“这个……有的。”
“名字,大概病情,全部写下来。”
“是。”
所有问题问完,要将人请下去的时候,叶白汀突然开口,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成家没有?”
常山一怔,却是笑了:“成家了,有妻紫氏,在家中照顾。”
叶白汀:“你在医馆劳碌,彻夜不归,病患什么样的都有,她就不担心?”
常山:“习惯了,便也还好。”
申姜指挥着送人出去:“门口文书上按个手印,走吧。”
常山看了看门口的记录文书,又回头看了看叶白汀,似乎有些不明白,明明伏在案上做纸笔记录的是这一位,为何却在这一份上按手印?
除了屋子里的,大概也没谁知道,娇少爷那笔字,委实见不得人。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仇疑青站了起来:“都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叶白汀在常山写下的人名里,找到一个叫红媚的名字,纤白指尖按上去:“首先是这一位——这个姑娘,需得查一查。”
最后一次看诊是在十二天前,当时病情发展已经很严重,不说日日复查,隔两天都需要去一趟,为何突然消失,不再看病了?
如无意外,这个姑娘许就是史密说的那位,往外扔帕子的青楼头牌,而花柳的源头,或许就在她身上。
“云安郡主说过,沈华容喜欢看内容‘有些特别’的话本。”
为了不和郡主合离,他控制着自己不能放纵,不能找人,可心思绝不了,怎么办呢?春宫图小黄文给他提供了极大帮助,他经常幻想这些事,拿到心仪已久,青楼头牌的私密帕子,很难不兴奋,若时间和空间合宜,没准很快就会玩一发,如果有什么特别的癖好举动,或者不注意卫生……
得这个病,完全有可能。
但也有想不通的地方,就算此女是花柳源头,扔出来的帕子携带病原体,郡马和徐良行都有,为什么郡马感染上了,徐良行没有,而他的妻子庄氏却有呢?
仇疑青:“徐良行说,庄氏喜欢给他理衣服。”
不管是表达亲密,还是向外人传达她们的亲密,接触都是频繁的,庄氏会碰到徐良行的东西,不奇怪。
“且花宴当日,出过意外——”
“催情丸!”
仇疑青一提起来,叶白汀就立刻想到了,但凡这种功效的东西,都很刺激,味觉视觉上都是,他不知道当日别人是怎么计划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庄氏迅速解决了,解决的又快又好,真的一点气息都没沾到?就算没沾到,药性上影响不大,当时的精彩场面肯定是亲眼目睹了的,心中会没有半点波澜?
庄氏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和丈夫的关系有些微妙,这种事明显不太和谐,她还病了很久,旷了很久,好不容易病好了,心情也不错,丈夫就在身边,会不会想做点什么?
可时间不合适,她身上缠腰龙的痕迹未去,大夫又很冷淡……那晚一点呢?时间空间都有,早前看到的画面刺激挥之不去,她会怎么办?
理论上也是有接触传染可能性的,问题是太巧了。
青楼头牌红媚因工作原因得了花柳,并非小概率事件,巧的是她得了,携带病原体的私密帕子到了沈华容和徐良行身上,之后突然消失,有说失踪有说得急病死了,偏就在这个时间段,庄氏办了花宴,宴上客人众多,发生了‘催情丸’事件,因庄氏处理得当,基本没什么影响,可她和沈华容在这个时间同时‘误服’了轻微的毒,并且在之后先后确认患了花柳,被人杀于暗夜深巷。
叶白汀试图解析这里的逻辑点:“我有两个点一直想不通,其一便是这毒,毒性轻微,症状不明显,辨不出是什么毒,似乎只影响死者胃口,如果是误服,为什么两个死者都有?如果不是,别人下这样的毒有何目的?”
杀不死,甚至不能让死者特别不舒服。但凡下毒举动都有很大风险,为什么要做这种几乎没有任何发泄爽感,没有任何收益的事?
“或许只是为了让他们不思饮食……”仇疑青眸底墨色滑过,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叶白汀的眼神深邃如星,“一个人对美食没有欲求时,会想做什么?”
有句话叫饱暖思淫欲。
两个死者不是饱暖,只是胃口不好,不想吃东西,可他们不是穷人,不是吃不起,身处环境也安全无忧,当时还没染上花柳,那人体的基本欲求,还能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