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指挥使是最棒的(第2/4页)

像是用玫瑰酱煮的羹汤,除了有点桃粉颜色,看起来不油不腻,闻起来也只些许淡香,并不甜。

申姜仔细看了看:“这个汤很清啊,里头连花瓣渣都没有,怎么下毒?”

叶白汀:“勘察过现场后,还是去问问鲁王府的人,看能否解剖检验吧。”

现场勘验工作进行的有条不紊,大家分头忙碌,尸体卸下来,叶白汀也粗粗检验过,死因大半还是窒息,死亡时间在六个时辰以内,尸体身上所有表现与上一个死者相同,包括绑缚的方式,鞭痕落点……

待到现场工作结束,往回走时,仇疑青派出去的人陆续送回了消息,有一点信息很重要。

前后两个案发地点,做的都是短租买卖,两间独院,现在都在一个人名下——马香兰。而这个马香兰,就是昨日堂会攒局者,郑弘春的妻子,且前后两次堂会,她都有参加。

仇疑青迅速看完速报,眸底墨色掠过:“这个马氏,倒是颇懂生财之道。”

申姜和娇少爷一起看完速报,没明白,生财之道?这上面也没细说啊。

叶白汀想了想,便明白了,这些男人们攒这种局,真正想干的是什么?话说的好听,什么听曲鉴音,清谈赏析,实则真正的目的,还不是为了玩。

家里不方便的事,就到外边来做,要是园子里也不方便呢?比如你要干一些特别出格的事,不想别人看到,太远了也不方便,没准还没走到,兴致就败完了,园子周边附近,安静又无后顾之忧的地方,岂不是最佳场所?

马香兰抓准了这些男人们的心思,在园子周围附近搜罗合适地点,比如独门小院,或买下来,或长期包下,专门请了人做维护工作,保证干净整洁,如若男人们有需要,就说一声,过去住一晚,她坐收不菲渡资,越是贵人,出手越大方,偶尔光是赏银,就足够她支出的所有成本……

男人们也很放心,不用自己特别找地方,过来就能用,用完就能走,多久都行,不怕被人打扰,中间还不会被发现,缺什么少什么想要什么,只要说一声,人家就能给准备好,一句话:只要钱够,什么都能伺候到位,还保证隐私,不会跟外面的人打照面。

叶白汀想到了比较关键的一点:“世子房里的吃食,也是马香兰让人送的?”

仇疑青颌首:“是,说是客人要求。”

申姜就瞪眼了:“那外头这么多人在找世子,这个马氏不可能不知道啊,为什么不上报?”

仇疑青:“她说她只是收钱办事,知道有客人要用这个房子,并不知道是世子,也不知访客是谁,在这里都做了什么。”

但是真是假,别人就无从得知了。

叶白汀问:“娄凯呢?”

“亦是如此,”仇疑青顿了下,“此前没挖到这点信息,一是时间略短,二是个例。”

锦衣卫只来得及找到过来洒扫的妇人,都是离这里不远的普通百姓,收几个钱,自带工具,做清扫整理的活儿,四到六日一次,时间比较规律,但也说不准,有时别的活儿来的比较急,就得先顾着别处,案发地点都来过谁,她们并不知道,也没见过,至于做过什么……房间里总会有些痕迹,多少能猜到一点。

当时大家以为是娄凯和谁相好,总是过来,却没想到这并非个例。

叶白汀:“李氏那里,查的人回来了么?”

“回来了,刚回来!”申姜已经看到派出去的手下了,过去问了话,迅速跑回来,抹了把脸,有些惭愧,“我好像冤枉这个李氏了,除了手腕上的绑缚青淤,她身上还有很多伤,挺惨的……”

“她不是打人的那个,她是被打的那个。”

叶白汀挑眉,李氏和娄凯是夫妻,平日里关系最亲密的人,那这伤是谁打的,就很明显了。

申姜叹气:“李氏笑得那么开心……就是因为男人死了?娄凯死了,她以后都不用遭受这种可怕的事了?”

也许是感觉自己误会了,把受害者当成了加害者,申姜共情的真情实感,大骂娄凯不是个东西:“他不但会打李氏,打的那么狠,好像还威胁过她,最好乖乖的听话,敢不从,就去对付她的父母,他那个腿不好的老娘也不是个东西,儿子这么恶毒,她管都不管,甚至帮儿子欺负儿媳,说什么让自家爷们打两下怎么了,又打不死你!还仗着儿子腰板硬,支使李氏干这干那,李氏稍微哪做的不好,让她不满了,她就告诉儿子,让儿子去打李氏,就我那天见到的,呵,她可真是活该,要我说,李氏就不该再养着她,还给什么粥吃,饿死她算了!”

“可受了这么多苦,李氏为什么不说?”申姜愤愤不平,也很不理解,“她又不是傻子,难不成不知道,她那般表现,是会被北镇抚司怀疑的?要是娄凯还活着,她不敢说,是害怕被打的更狠,可人都死了,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仇疑青:“也许是就是因为人已经死了。”

叶白汀:“反正以后都不会受到伤害了,便都没关系了。”

职业原因,他见到过很多家庭暴力,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现方式,最典型常见的家庭暴力就是拳脚相向,这种受害者外伤很明显,胳膊上,腿上,脸上,男人在下手时根本不会挑地方,他怎么方便怎么顺手,就怎么打,管你疼不疼求不求饶,他们要的就是你疼,这是他们彰显权威的方式,这种痕迹很难藏得住,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还有一种很隐晦,是与性有关的暴力。这种外人很难看得出来,因为平时丈夫不会对妻子拳脚相向,妻子在衣服外暴露的皮肤不会有伤痕,可一旦二人发生关系,有性行为,男人的动作就会伴有暴力,包括并不限于使用工具,受害者经受痛苦,伤的最重的地方,都在衣服的遮盖之下,这种伴有人格的攻击痛苦,会让受害者更加感觉羞耻,对人不再信任,以及越来越多的不安全感,她们不敢和任何人提起,并讲述这些事,越是不敢,自卑,就越是会被施暴者欺负,无法挣脱……

李氏的状态,很像第二种。

申姜见娇少爷表情不对:“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叶白汀点了点头,眼看北镇抚司就在面前:“回去再说。”

结果回去也没办法立刻说,北镇抚司有客人,是鲁王世子正在议亲的姑娘,世子妃的妹妹,盛珑。

她个子比寻常女子高些,显得身材颇为修长,肩腰比例非常漂亮,穿着一身浅月色裙子,步态规矩,长眉凤目,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看起来干净极了,给人一种清秀却不呆板的灵透感觉。

见要等的人回来了,盛珑迎上来,款款行礼:“见过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