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还不速速感谢本使(第2/3页)

叶白汀差点忍不住笑,视线悄悄朝仇疑青看了一眼,提醒领导,悠着点,别把人给噎死了,回头没地方问事。

房间内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

不过在官场混迹的人,日子久了,都有些厚脸皮,粉饰太平的本事,赵兴德假装刚刚那一刻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堆起微笑,问:“不知指挥使这次前来,有何要事?”

仇疑青:“没有要事,你这户部,本使还来不得了?”

赵兴德:……

仇疑青刺够了人,见好就好:“万尚书缘何不在?”

赵兴德开口就更弱了些:“这年一开,公务就多了,尚书大人在外忙碌,实不知指挥使驾临……”

他这话说的自己都没自信,叶白汀当然也看出来了,一个字都不信,看来这位户部尚书万大人,公务繁忙是假,翘班摸鱼是真。

“指挥使是圣上亲选之人,能力卓绝,户部无人敢不敬,有任何事,尽可放心道来,下官等一定好好办……来来,指挥使,尝尝咱们户部的茶,也不错的。”

赵兴德觑着仇疑青神情,一边说话,一边往叶白汀身上瞟,眸底探究意义非常,还并不是很尊重的那种。

见仇疑青良久没说话,就坐在那拗造型,打造出逼人气势,叶白汀想了想,道:“我们此来,是有些事要了解,需要户部诸位配合。”

赵兴德看都没看叶白汀,虽是笑着,嘴角往下撇,好像被谁怠慢了似的,和仇疑青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似有似无的抱怨和调侃:“都说北镇抚司规矩森严,没想到指挥使也有这等兴致。”

呸!兴致屁兴致!

叶白汀哪能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把他当什么人了,又把仇疑青当什么人了,出门办事还要带个小情儿是吗!

他只是想当个称职的传话筒罢了,领导有领导的威严,属下也要有属下的眼色,你赵兴德提起户部尚书不也是这个调调吗,怎么,你可以,别人就不行?

见小仵作眼皮一下子耷拉下来,仇疑青眯了眼,看赵兴德也哪哪不顺眼:“本使还以为,能坐到这个位置,赵大人至少还有点脑子。”

赵兴德:“啊?”

仇疑青:“还是多学学为人处事的好,祸从口出,赵大人当为自己性命着想。”

赵兴德:……

怎么一言不合又骂人了!他这脑子,刚刚到底是被肯定了,还是被骂了啊!

仇疑青骂完人就又不说话了,看了眼叶白汀,轻轻点了点头。

叶白汀就知道,这是领导给自己撑腰来了!你赵兴德不是不想和我这样的下级小兵说话吗,今天指挥使就给你这个机会,所有话,你都必须得跟我说!气死你气死你!

他沉声道:“指挥使来户部官署,自不是没事遛弯,是过来问命案的。”

“命案?”赵兴德想和仇疑青说话,奈何仇疑青不理他,他只能跟小人得志,笑得像小狐狸似的小白脸说话,表情那叫一个难受,“这大过年的,哪来的命案?外头谁又惹事了,还连累到了我户部?”

叶白汀知对方误会自己,看轻自己,偏绽出大大笑脸:“管修竹。”

“这人……不是早死了?案子都结了,刑部查问,证据确凿,大理寺复核无误,还有什么好问的?”提起死了半年的人,赵兴德非但没放松,神情反而更紧绷了。

叶白汀就道:“他本人自是没什么好问的,指挥使要问的是另一个——管修竹死前杀了人,赵大人知道么? ”

那具拼不全的碎尸,他已验出死期绝非在半年年,若管修竹尸身无误,肯定不是凶手,但这件事他知道,仇疑青知道,别人不知道……便可以用。

赵兴德果然愣了一下:“他还杀了人?谁?”

叶白汀眉平目直,稳的很:“命案细节尚在调查阶段,不方便透露,赵大人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这个案子归北镇抚司管,户部上下需得配合,就行了。”

赵兴德瞪着叶白汀,好大的口气!姓仇的从哪找来的小情儿,白白净净漂漂亮亮,嘴里还挺能说,不怕规矩辖制也要带着人四处走,官署都敢来,就不怕别人参他一本么!

叶白汀心里只想笑。

这人一看就是消息不灵通,只顾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威风,都没关注别处,别说东厂西厂的公公,连人家燕柔蔓都知道他身份,知北镇抚司有‘戴罪立功’的机会,赵兴德却只会以貌取人,见他没穿官服,长的又稍稍年轻些,周正些,就给他身份定了性……

蠢成这样,往后仕途怕是艰难了。

叶白汀刺了赵兴德两句,就有些索然无味:“当时与管修竹相熟的同僚,现在还有谁,指挥使都要见一见,问一问。”

赵兴德:……

句句不离指挥使,什么指挥使要问,是你要问吧!

他回答只慢了一拍,叶白汀就挑了眉:“赵大人不愿配合?莫非这桩人命案,你也参与了?”

“那不能,绝对没有的事,”赵兴德赶紧摆手,看了眼一字不言,姿态却明显撑腰纵容的仇疑青,“本官现在就去外头看看都有谁……”

“不必。”

叶白汀从座位上站起来,不但自己走,还伸手请仇疑青:“指挥使也一道去看。”

赵兴德:……

想骂脏话。

“户部官署年久失修,年前雪大,有几间屋子压坏漏水,正在申请修葺,底下官员没办法,搬到了大厅,到处乱糟糟的,指挥使您看……”

仇疑青有意晾着他,没搭理,就是抬脚往前走,意思是,本使就要去。

赵兴德拦不住,便也只能带路了。

叶白汀:“赵大人在户部,有不少年了吧?”

“是。”

“那对管修竹应该熟悉?”

“他是去年春天才来的新人,本官自是熟悉。”

“赵大人眼里,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正经科举进来的,当然是有才华,能办事的人,没见去年上半年,风头都叫他出尽了么?”赵兴德身在高位对点评,别人很有心得,“可惜年轻气盛,锋芒毕露不懂收敛,到底不是好事,最后还是没经得起那一关,朝库银伸了手啊。”

叶白汀:“库银贪污一事,管修竹一个人做的?”

赵兴德:“当然,都说了他本事大么,且刑部大理寺联合查过,证据确凿,本官不想信,也没办法。”

叶白汀:“具体怎么操作的?户部库银乃是重中之重,每走一步,都要复杂的条陈批复,管修竹怎么绕过你们这些上官的?”

赵兴德:“都说了,人聪明啊,这具体用了什么手段,怎么做到的,你们年轻人心眼多,本官年纪大了,倒真是猜不出来。”

叶白汀又问:“管修竹在官署,可有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