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又见逼酒(第3/3页)

“下官不太确定,但确有一次,下官和鲁明在外面提及换酒……”

钟兴言看了眼苏家人:“鲁明曾向下官建议,使团不是要办酒宴,用苏记酒坊的酒么,不如就混一瓶假酒进来,说是苏家假酒为害,让其失去使团信任,订单再也签不成,甚至留下隐患,下官再帮忙解决……有那么两次提起此计,是在外面,其中有一次,就在这个院子。”

“当时四周安静,下官下意识觉得环境安全,在月亮门后和鲁明谈及此事,之后分开,但我晚走一步,听到了些月亮门后有动静,走过去又没看到人,只看到一个喝了一半的小酒壶,像是谁落在那里的,被路过的猫儿扒拉了一下,方才发出声响。锦衣卫现在这么问,下官倒觉得有些违和,可能是当时被看到了。”

叶白汀转向达哈:“达首领就不准备解释下?”

达哈眼白一翻:“这种模棱两可,没有证悟,口说无凭的话,我怎么解释?没准是钟大人为了免罪,信口开河,也没准是别人来过,未必就是我使团的人。”

他眼神阴阴,朝厅堂一扫:“许就是苏家人?毕竟这一家三口,这么大本事呢。”

木雅亦不卑不亢出列,朝仇疑青拱手:“我瓦剌使团虽为外客,客随主便,却也不想无故蒙冤,还请指挥使裁决公正,以事实证据说话。”

仇疑青面色一成不变:“你接着问。”

叶白汀看向苏家三人:“他们准备用木精嫁祸,你们可知晓?”

苏家三人左右互相看看,齐齐摇头:“不知道。”

叶白汀便又转回来,看向达哈和木雅:“所以你们两位呢?”

达哈木雅都愣住了,你盯着我们问了这半天,只问他们一句,他们说不知道你就信了?

“我们也不知道!”达哈怒了。

叶白汀眼梢微抬:“未见得吧,这可是你使团的院子,不知道,怎么让人把东西带进来了?这门房检验,可都是你自己的人手。”

不等达哈狡辩,申姜已经上了证据——

“据查,你的门房当日并没有搜检鲁明,前一个门房正要搜检,被突然叫走,后一个以为搜过了,直接放行——此乃当事人和目击者口供,达首领对此如何解释?谁下命令,才能调动你的人,是你本人,还是副首领木雅?”

达哈冷嗤一声:“我还以为你们会拿出什么铁证呢,就这么点东西,能说明得了什么?没准是下面人偷懒呢,与我有什么关系?”

木雅也面色肃正:“还请这位百户慎言,杀人嫌疑,我使团断不敢背。”

申姜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三位别着急啊,这才哪到哪,现在就急了,稍后再拿出别的证据,你们怎么解释?”

达哈阴了眼:“你少在这吓唬人,鲁明是你大昭人,此前我们认都不认识,哪来的杀机!”

“是么?”叶白汀看着他,好似非常感兴趣,“达首领不认识鲁明,与他不熟?”

达哈理直气壮:“这是你们大昭自己派过来,专门负责接待使团的人,也能冤枉到我头上?”

叶白汀:“行,那我来问你,你和鲁明不认识,不熟,既然知道他有所图谋,带了东西来,还默许此事,是怎么想的?看着他毒死谁,还是利用这个行为,让他毒死谁?”

达哈根本不上当:“我警告你小心说话!我们并不知道鲁明带进来的是毒物!”

叶白汀:“所以你是承认,默许他带东西进来了,对么?”

达哈:……

他眼底转了转:“总归……算是我们的疏忽。”

叶白汀就笑了:“人们只会对熟悉的,知道使用方法的东西有掌控感,可以‘默许’,或‘不经意’,对于全然不知道的东西,无论好坏,有毒没毒,第一反应提防,警惕,你与鲁明不熟,不知他带的东西是毒物,就敢默许?”

达哈:……

好像有点解释不清,他被套进去了?

叶白汀又道:“达首领可不是无能之辈,你布置看守的院子,平日别人进的来?钟兴言和鲁明因有招待任务,进来了,心急之下,不挑地方,在你这里说了小话,达首领说不知道,与你无关,行,同你没关系,就是同你手下的人有关系了,我们现在就可以抓你使团所有人调查,到时候,达首领可别叫屈。”

“我便是知道又如何?”

达哈不可能允许锦衣卫调查所有使团的人,迅速做出取舍,这个点圆不过去,说了也没什么:“你们大昭人自己心野,想干坏事,算计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想看个热闹罢了!那日鲁明身死,让他沾毒的的最后一杯酒,可是苏屠给他倒的!”

叶白汀眯了眼梢:“鲁明喝的最后一杯是毒酒,你怎么知道?”

“呵,”达哈冷笑一声,“当日在竹枝楼,你不是试探过毕正合了?他不是就这么说的?我都还记着,你却忘了,啧,你们锦衣卫的仵作不行啊,忘性也太大了点。”

叶白汀喝了口茶:“哦,是有这么回事。”

所以你是真忘了么!

达哈气冲冲的指向苏屠:“你难道不应该好好问问他!”

叶白汀还真问了,看向苏屠:“你女儿被人觊觎这件事,你可知晓?”

沉默片刻,苏屠点了头:“知道。”

苏酒酒眸底惊讶,看向苏屠:“爹……”

苏屠摸了下她的头:“闺女别怕。”

叶白汀:“这些人都是谁,你可有采取了什么措施?”

“钟兴言,毕正合,鲁明……”苏屠一个个点过这几个名字,眉目中隐有戾气,“敢起歪心思的人,全都被我们揍了一顿!”

叶白汀看向杜康:“你呢?”

杜康表情一如既往沉静,只嘴唇抿的更紧了些:“偶尔师父忙不过来,我便去揍。”

叶白汀:“所以你们打这几个人,都不只一次?”

杜康:“是。”

整间大厅,只有苏酒酒对此事十分惊讶,看看站在左边的爹,再看看站在右边的师弟,半晌说不出话。

苏屠轻轻揉了下女儿的头,动作看起来很生硬,似乎不怎么熟练,大手在半截就收了力道,好似担心会弄乱女儿的头女,最后只放在她发间,轻轻拍了拍:“没事,不关你的事。”

“我闺女生的好看,是老天爷的赏赐,是你娘的本事,是爹爹的福气,不是你的错,别人起了坏心思,是他们不对,不应该。爹爹还硬朗,你师弟也勉强能用,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不必害怕惊扰,难过内疚,你只要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很好。”

杜康看着苏酒酒的头发,似乎也很想像师傅那样揉一揉,最终却什么都没做,只闷闷跟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