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2页)
丛霁瞧着温祈,温祈指了指蜜饯罐子,写道:还要。
丛霁便又喂了一颗冰糖杨梅予温祈。
温祈眉开眼笑,吃罢冰糖杨梅,又被喂了海棠脯、杏脯、糖金桔……
他吃得满口生甜,直觉得自己能将适才被余下的大半碗汤药饮尽。
丛霁收起蜜饯,放于池畔的矮几之上,道:“明日再吃罢,吃太多的蜜饯,于齿无益。”
言罢,他又着内侍送了浓茶来,待浓茶凉了后,递予温祈:“快些漱口。”
温祈乖巧地漱过口后,满足地道:我从未吃过蜜饯。
丛霁心疼地道:“你若好好用功,朕定会赐予你山珍海味,更遑论是蜜饯这般的小食了。”
我会好好用功的。温祈用面颊蹭了蹭丛霁的面颊,陛下快些歇息罢,已是子时了。
“寐善。”丛霁心思一动,将软榻搬到池畔,躺于其上,接着向温祈伸出了左手,“还要牵手么?”
是左手,不是曾被自己弄脏过的右手。
温祈毫不犹豫地将丛霁的左手牵住了,晃了晃,心道:这暴君若是每夜都让我牵着左手,便无法去临幸妃嫔了。
但是这暴君临幸妃嫔与否,与我有何干系?
他苦思许久,得出了结论:这暴君临幸妃嫔与否,与我并无干系。
他正欲阖上双目,却自丛霁的衣袂处瞧见了无数的伤痕,尤其是手腕内侧,伤痕累累,一道又一道,显然丛霁曾割过腕,这是他初次将丛霁的左手手腕内侧看仔细。
丛霁究竟为何要自残?
他猝然想起自己曾就丛霁左臂上的伤痕问过丛霁:不疼么?你为何要自残?
而当时丛霁的回答是:不如何疼。
割腕不如何疼么?
割腕怎可能不如何疼?
他下意识地以自己的唇瓣磨蹭了一下丛霁这手腕内侧,一触即退。
丛霁似无所觉,他抬眼一望,丛霁已然睡过去了。
丛霁政务繁忙,过于疲倦了罢?
不像他,只需好好用功。
他下定决心,定要好好用功,三元及第,以报答丛霁的期许。
次日,丛霁一睁开双目,便见温祈的右手牵着他的左手,还将右颊贴于他的手背之上了。
他展颜一笑,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右手抽了出来。
温祈似有不满,咕哝了一声,随即沉入了池底。
丛霁瞧着池面上的泡泡,片晌,出了丹泉殿,回到寝宫,换衣洗漱。
由于他对选秀之事烦不胜烦,一坐上御座,他当即淡淡地道:“众卿,今后关于选秀之事,无需再奏。”
“陛下……”礼部尚书出列,“选秀乃是国之大事……”
丛霁薄唇一勾:“拖出去。”
而后,他扫过众臣,不紧不慢地道:“关于选秀之事,众卿还有何要奏?”
见状,众臣自是俯首帖耳,不敢再言。
到底是暴君,最善草菅人命,何必为了利益,搭上性命。
丛霁心知众臣定是满腹怨言,但这于他而言,无关紧要。
他以指节叩了叩御座:“众卿是否有事要奏?”
众臣唯恐触怒了这暴君,不得不奏了与选秀毫无关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