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红梅 甜蜜的烦恼。(第2/4页)

“是吗。”

“Utopia这几年越做越大,异军突起啊。谁能想的到,四年前这还是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马总监叹了口气,“对了,他们和禄通有合作。Mr. GF果然和别人说的那样,眼光毒辣,一眼就相中你爸爸的能力和才华。”

“看中的是禄通的根基,还有像你这样的技术人才。”

“哈哈,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马总监赧然,望向窗外,“宁宁,能为你们路家工作,真的是我的福气。”

*

奥斯汀·温德尔即将来华,就这几天的事。

作为Utopia在淞城往来最多的合作伙伴,路守谦理所应当尽地主之谊。

他打算在这之前,先把家事处理妥当。那位先生一来,他分不出心思管别的事。

今晚订在锦和酒店吃饭。

路守谦换完衣服,从楼上下来,正看见路洄进门。他笑道:“小洄?来的巧,等你妈接平平回来,我们一起走。”

路洄说:“爸,借一步说话。”

路守谦颔首,往书房走。

一进门,路洄轻轻咳两声,说:“下午,白小姐去过海榕路的研究所。”

路守谦皱眉,“她去那里干什么?”

路洄说:“参观我们的实验室。”

路守谦嗤之以鼻:“她一个大学都没读完的小女孩,懂什么?”

路洄:“马叔叔的秘书告诉我,接着她又去了郊外的工厂。”

路守谦越听越觉得离谱,“她从剧组回来,不陪着秦措,一会儿跑实验室,一会儿跑工厂,脑子想什么呢。”

“爸。”路洄轻声唤,欲言又止。

路守谦道:“小洄,你尽管有话直说。你对这事有看法?”

路洄迟疑良久,才说:“白小姐并非第一次来海榕路,之前我也带她去过。以前不觉得有奇怪的地方,可现在她又去了,由不得我不多想。”

路守谦慢慢点头。

“会不会……”路洄缓缓道,“秦措叫她来的。”

这可能性被路守谦第一时间否决:“不会。”

他笑了声:“秦氏和禄通的业务重叠率,远没Utopia和禄通的高。再说了,秦措想派商业间谍,也不会派她啊,她又不懂。”

路洄垂眸,“您说的对。”

“只是。”路守谦眯起眼,“回头你跟老马说一声,以后别由着那丫头胡闹,别的还好,就怕耽误工作!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抢在Utopia之前,先一步研制出试剂。”

路洄说:“我晚上就打电话。”

路守谦沉着脸,“Utopia的发布会,没提开放专利。”

路洄:“可据我所知,他们还是没有申请专利的打算,更没有开始办理相关手续。”

路守谦静默一会儿,冷笑:“他们也没提和禄通的合作。小洄,你瞧瞧。”

他把早上看的报纸往桌上一扔。

“Utopia股价全线飘红,市值暴涨。发布会他们要能提禄通一句,我们也可以跟着获利。”

路洄叠起报纸,平静道:“Mr. GF,秦措,一丘之貉。有意或无意,都在打压禄通。爸,这也证明,他们都视你为对手。”

路守谦冷冷道:“商场如战场,各凭能耐,不凭仁义。”他拧开门把手,“走吧,去见见你妹妹。”

到走廊,忽又止步。

“小洄。”路守谦放低声音,“Utopia这边,有些事,宁宁不能知道。万一走漏风声——”

路洄微笑,“我明白。”

锦和酒店订在六点半。

路太太回来晚了,一家五口人准备出行,琐事一大堆,等车到酒店门口,已近七点。

路平平一路都在诉苦,先抱怨茶会的朋友总不把他当回事,又说大家每次尽知道拍秦雾马屁。

进电梯后,他还在说。

“妈,姐姐,你们是没听见——”他学某人的语气,“秦雾,以后你去禄通还是秦氏上班?唉呀,真是选清华还是选北大的甜蜜烦恼呢!”

路守谦呵斥:“行了!马上见到你姐姐,别乱说话。”

路平平哼了声。

出电梯,路守谦当先进去。

偌大一间包厢,足以容纳十四、五人的圆桌摆满各式各样的冷菜,却只坐了一名穿白色长毛衣的女孩。

路家的人到了,房间瞬间拥挤,也热闹起来。

气氛微妙而尴尬,异常的安静。

路太太打量着自己盼了整整二十年,才盼回的女儿。

她那么陌生。

……明明,血浓于水。

路太太突然想起女儿被抱走后,那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晚。

直到这几年,有时,她还会想,宁宁长大后会变成怎样的姑娘呢?会有怎样的人生?

想过她会贫穷,她会吃苦,她和小时候的性子不一样,她也许没受过多少教育,有点粗俗,却怎么都没想过……她会变成白纤纤。

白小姐漂亮,清纯,气质出众,声音好听。

可外在条件不过是身外物,心灵和品质蒙尘,才是无药可救。

路太太一想到她大学没毕业就生孩子,后来又拿着秦太太的五百万出国,太阳穴就疼的厉害。

这……这不该是她的宁宁。

所有人围坐一圈。

唯一和纤纤比较相熟的路盼宁,坐她身边。路盼宁问:“你等很久了吗?”

纤纤说:“六点半到。”

路盼宁道歉:“对不起,平平他回来的晚,出门迟了。今天不该让你等。”

“没事。”

路守谦叫服务员过来,说:“上菜。”

他从脱下的外衣里取一包烟,看向坐他对面的白衣女孩,“秦措送你来?”

“自己来的。”

路守谦点烟。

女孩斯斯文文、安安静静,瞧着倒没他印象里的讨厌。

只是……

到底欠缺了二十年朝夕相处的陪伴,即使血脉相连,依旧陌生,不知怎么和对方交谈。

回忆里的宁宁停留在五岁,他甚至不知道这女孩爱吃什么,又有什么忌口的。

太陌生。

“前些日子去剧组找你,没见到你人。”路守谦说,“本想带你回老家一趟,现在时间来不及——过几天,有个重要的客人要来,我和你妈妈走不开。”

女孩听着。

“等开年,到一月份,如果有空,我带你回去,见见家里的长辈,祭拜祖坟。先把名字改了,明天就能去登记。”

路平平插嘴:“对对,明天一大早赶紧去。你不改姓名,秦雾不肯叫我舅舅。”

“你安静。”路守谦瞪小儿子一眼,接着道,“家里你的房间都准备好了,搬回来吧,和盼宁做个伴。她的驾驶证考到了,白天你们可以出去转转,缺什么就买,我给你一张卡。”

女孩仍无言。

路守谦吸一口烟,瞥向妻子。

路太太抬起头,强笑:“……盼宁啊。”

路盼宁看她。

“温德尔先生来以后,家里举办晚宴。”路太太笑的生硬,“带你姐姐多逛商场,穿的、戴的,多买一些。上回你姐姐穿去秦伯父寿宴的晚礼服,太老气。你挑几件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