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汤药 等她醒了,便叫她离开。(第2/2页)

他在外面站了许久,微凉的衣衫一贴到暖暖的被衾里,好似一大块冰山移了过来,柔嘉不适的立马偏身躲开。

然而稍稍一翻滚,牵扯到酸疼的四肢,她又不禁低低地轻吟了一声,隐隐有些抱怨。

“还难受吗?”满足之后,萧凛比平时要好说话的多,也显得格外体贴,凑到了她耳边问了一句。

的确是难受,柔嘉半梦半醒的,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哪里难受?”他从后面半环抱着,托着她的后颈慢慢转过头来。

“哪里都难受……”柔嘉轻轻呢喃了一句,被他强行揽过去靠在他肩上脖子硌的有些疼,叫她忍不住想推开。

可是她一想挣扎,反倒被抱的更紧。

“让朕看看。”萧凛似是好心,说着便要扯开她松垮的衣领。

他的手一搭过来,柔嘉警觉的立马轻轻挣了开,背过了身子不让他碰。

“还挺有骨气。”

萧凛低笑了一声,想起她昨晚也是这副模样,东躲西藏的不许他过去,可一张床能有多大的地方,即便是天子的床,也不过是能容纳两个人安睡而已。她那点反抗只不过是平添了意趣,最后还是被他一把捉了回去,磨的彻底没了脾气,任他为所欲为。

这会儿半梦半醒间,她的脾气稍稍见长,当那只手再试图扯开的时候,她眉毛一翘,动了动手臂有些不耐的想打掉他作乱的手。

然而这巴掌落到了他坚硬的手臂上,非但没能阻止的了他,反倒拍的自己手心通红,微麻又刺痛,疼地她皱着眉几乎要清醒过来。

眼见着她眼睛鼻子委屈地挤在了一起,萧凛低下头,安抚地吻了吻,她才又慢慢舒平了眉目。

真是好哄。

萧凛无声地笑了笑,抱的她更紧。

两个人静静地依偎着,呼吸缓缓交织在一起,原本只是想抱着她休息一会儿,可是温香软玉的一满怀,他忽然有些控制不住,又将她的衣服推了上去。

被这么一搅扰,柔嘉迷迷糊糊的醒了,一睁眼看见那近在咫尺的极为英气的脸,她惊讶地想要推开他,可是她的呼声还没脱出口,便径直被他堵了回去,眼睁睁看着他又沉下了腰……

时候已经是卯初了,陛下为人极为自律,一年四时不论风刀霜剑,行事极为严整,甚至称得上严苛。

按理,平时这个点他早该用了早膳,至少也该洗漱完毕了。可如今那里间的帘子现在却是没一丝一毫要拉开的意思,两个人似乎是在睡回笼觉。

天光越来越亮,御膳房送来的膳食已经热了两回了,等了半晌,张德胜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去催一催。

只是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不知何时起又响起了动静,他老脸一红,到嘴边的话还是没敢开口立马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幸好大约是多年的克制起了作用,萧凛脑海中仍是绷着一根弦,当辰初的钟声敲响的时候,他似乎突然清醒了过来,退了出来叫了水。

洗漱一番后,他穿着一身白色描金锦衣,外面罩着束口箭袖,整个人神清气爽,威仪不减,仿佛方才的荒唐只是一时迷了眼罢了。

沉吟了片刻,他沉声对守夜的宫女吩咐道:“等她醒了,便叫她离开。若是巳时还未醒,便直接叫醒。”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冽,就好像把里面的人折腾了一夜的人不是他一样。

巳时,那是他一贯议事完毕的时刻。

宫女们知晓这大约是不想下朝回来再见到公主的意思,连忙应了声。

张德胜听到他的决定这才终于舒了口气。

今早的情迷大约只是年轻人的血气方刚吧,等日子久了新鲜劲过了大约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需求无度了,毕竟他们这位陛下时刻以先帝为前车之鉴,是断不会重蹈覆辙的,张德胜站着他身侧,暗暗地希冀着。

萧凛亦是这样想的,因此直到临走出了门,仍是冷着一张脸没朝那帐子再看过一眼。

日光一点点的移动,照在太极殿门口的日晷上,晷针也转了小半圈。

眼看着就要到巳时了,那帐子里却还是毫无动静,两个贴身侍奉的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不敢违抗皇帝命令,迫不得已只得走近准备去叫醒公主。

然而帘子一掀开,那本该睡着的人却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目光直直地看着顶上的帐子,不知在想什么,一看见她们,连忙背过了身去。

“奴婢该死。”

两个人慌忙行礼,隐约间似乎看到了公主眼睫上挂着一滴泪,疑心她是在哭。

说起来也是,陛下就这么不待见她吗,连让她多待一刻都不许,一想到这里,她们对这位公主不免多了几分同情。

柔嘉背过身,埋在枕头上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叫她们起来:“不怪你们。”

都是皇兄的命令罢了,他那会儿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柔嘉心里不禁有些闷闷的痛,皇兄就那么厌恶她吗?

晚间抱着她翻云覆雨,可白日里却视她为洪水猛兽一般,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她大约只是个供他夜间发泄的玩物罢了,见不得光,自然也不配在这种事之外和他有什么交集。

再一想起他昨晚的强硬,柔嘉只觉得身心俱疲,片刻也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

她忍回了眼泪,支着手臂撑着腰慢慢坐起。

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被早上这么一折腾更是已经遮不住什么。那两个侍奉她的宫女看着她青紫的膝盖眼睛更是不知该往哪里放,眼神里半是震惊,半是同情。

柔嘉亦是有些窘迫,最后强忍着不适,接过了衣服自己换上。

终于穿上了衣服,她才觉得自己的体面找回了一些,微微喘了口气。

可没等她主动出去,张德胜又命人端了一碗药进来。

黑乎乎的一碗药汁,不必入口,光是闻到酸苦的味道便可以想见有多么难以下咽。

“这是陛下吩咐的避子汤,请公主务必饮尽。”一个有些严厉的大嬷嬷将汤碗直接递到了她眼前。

柔嘉被折腾了这么久,腹内空空,连早饭都没用,这会儿一面对这么一大碗药汁,光是闻着味道胃里便忍不住有些抽痛。

她想先用一些粥点暖一暖胃,便暂时没伸手去接,试图跟她开口。

可是不等她说话,大嬷嬷眼中划过一丝了然,抢先开了口,语气有些冷硬:“这药凉了药效就减弱了,公主还是快些喝吧。”

大嬷嬷这副模样是觉得她别有所图?

柔嘉被她这么打量着,不禁有些难堪,她又何尝想怀上他的孩子呢?她大概是全天下最不想跟他扯上关系的人。

当眼神对上嬷嬷那严防死守、步步紧盯的目光时,柔嘉心底一冷,实在受不住这样的打量,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捧着那药碗一饮而尽,也不顾喉间的恶心和双腿的酸软,满心屈辱的赶在巳时之前从这太极殿里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