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荒岛上的人 第十一章(第2/3页)
在冬天到来后他们又呆在“花岗石宫”里工作了,有的缝衣服有的制造船帆,或是干一些别的事情。
在非常寒冷的七月他们并不缺少木材和煤炭。塞勒斯·史密斯在餐厅里装设了能帮他们消磨漫长夜晚的第二个壁炉。他们边工作边聊天,闲暇时就朗读,这段时间他们获益匪浅。
晚饭之后,人们在烛光明亮的屋子里烤炉火,喝着热的接骨木咖啡,聆听外面的狂风怒号,在烟斗里散发出的芬芳香气里享受着美好的时光。如果说这对于背井离乡来说是乐趣的话,那么他们的乐趣可说是已到达极点。他们时常会谈到一天天成长起来的祖国和许久不见的故友。塞勒斯·史密斯心系国家,他的话总是能让伙伴们听得津津有味。
史佩莱有一天对史密斯说:
“亲爱的塞勒斯,你所预言的那些将会不断发展的工商业是否会遭遇危机而完全停滞呢?”
“为什么会停滞呢?”
“它们会因为缺少宝贵的煤而停滞下来。”
“没错,煤确实是宝贵的矿产,”工程师回答,“金刚石也不过是煤的结晶,大自然似乎是为了证明煤的宝贵才产生了金刚石。”
“史密斯先生,”潘克洛夫插进话来,“如你所说,我们炉子里烧的是像煤的金刚石吗?”
“当然不是。”史密斯回答。

他们把小口袋系在信天翁的脖子上
“无论如何,”吉丁·史佩莱说,“煤总有一天是会烧完的,这一点你无法否认吧?”
“可是煤的矿藏还有很多,十万个矿工每年才开采出一万万英担(1),想把煤开采光还早着呢!”
“随着煤的消耗一天一天增加,”吉丁·史佩莱说,“我们可以料到,十万个矿工很快就会成为二十万个,开采量也会成倍增加。”
“是的,欧洲很快就会用机器来进行煤矿开采,等欧洲的煤矿开采完了,工业消耗还可以由美洲和澳洲的煤矿来维持一段时期。”
“那能够维持多长时间呢?”通讯记者问。
“至少二百五十年到三百年吧!”
“我们这一代不必担忧了,可我们的后代就难说了。”潘克洛夫说。
“人们应该会发现别的东西。”赫伯特说。
“但愿如此,”史佩莱说,“因为没有煤就不会有文明时代所必需的任何一样东西。”
“可是会有什么东西被发现呢?”潘克洛夫问,“史密斯先生,你能猜到吗?”
“大概猜得到,伙计。”
“那他们会找到什么东西来替代煤呢?”
“是水!”史密斯回答。
“是水?”潘克洛夫喊起来,“你是说将来轮船和引擎的燃料是水,用水烧水吗?”
“当然,电可以把水分解成它原有的元素,”赛勒斯·史密斯说,“只要根据一种不可思议的规律使得彼此吻合,并逐步完善,水就会成为一种强大而且可以操控的力量。伙计们,我相信水总有一天会变成燃料,组成水的氢和氧可以作为光和热的无尽源泉,它的力量煤根本无法企及。这两种压缩气体将来会装在轮船的藏煤室和火车的煤水车里,两种气体在炉子里燃烧会产生极大的热能,所以我们无需担心。地球会供给人类所需要的东西,只有我们有动物、植物和矿物,就有光和热。我想等煤枯竭时,就能够用水来取得热能和温暖。在将来,水就是煤。”
“我希望我能够亲眼看到那一天。”水手说。
“潘克洛夫,你生得早了。”纳布在讨论中只说了这一句话。
可是,托普打断了纳布的话,它忽然又发出了奇怪的叫声,工程师上次就觉得很诧异。此时托普正边叫边绕着通道尽头的那口井奔跑着。
“托普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叫声呢?”潘克洛夫问。
“杰普怎么也叫了起来?”赫伯特加了一句过来。
和狗一样,猩猩也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安,奇怪的是两只动物都越来越暴躁和愤怒。
“显然,”吉丁·史佩莱说,“大概是经常有动物到这个可以直通大海的井下来呼吸。”
“是的,没有别的理由了。”潘克洛夫转身对狗说,“托普,还有你,杰普,不要叫了,回到你们自己的房间里去!”
安静下来的杰普回去睡觉了,托普还留在房间里,它在当晚每隔一会儿就要低低地咆哮几声。这个问题他们并没有进一步谈,工程师却为这件事始终愁眉不展。
霜和雨霸占了七月剩下的日子。气温没有去年冬天那么低,最冷时也不过华氏8度。这年冬天虽然不冷,风雪却很多。除此以外,“石窟”还经常受到海潮的威胁。海面上的滔天巨浪像被潜流掀了起来似的,冲击在“花岗石宫”的石壁上发出轰然巨响。
居民们倚在窗口看着这壮丽的景色,冲到岩石下面来的滚滚海水被撞得粉碎,愤怒的海潮面对坚硬的石屋毫无办法。整个海滩消失了在汹涌的狂澜里,峭壁如同在浪花高达100多英尺的海面上浮着。
风暴经常会把大树连根拔起,在这样的天气冒险出门是很痛苦的,可是居民们每个星期至少还得去一趟畜栏。好在飓风无法逾越富兰克林山的东南支脉,使这块地里的树木、棚屋和栅栏都得以保存。可是迎着东面刮来的大风的眺望岗上的家禽场就损失惨重了:有两次鸽棚的屋顶都被刮走了,栅栏也被吹倒了,这些需要重建并且修得更为结实。林肯岛所在的区域是太平洋里最危险的,它身在大旋风的中心,四周的狂风侵袭着,像一个陀螺被鞭子在不断抽打着,只不过保持静止的是陀螺,围绕着它转动的则是鞭子。天气在八月的第一个星期变得比较正常,大气恢复了平静。可平静下来之后,天气又转为严寒,气温降到了华氏零下8度(相当于摄氏零下22度)。
他们在8月3日到荒岛东南靠近潦凫沼地的地方去打猎,为了这一天他们已计划了数日。猎人们看着过冬的水禽们看得眼睛都红了。他们一致同意过一天再专门来对付这些野鸭、鹬、小水鸭和鸊鷉。
居民们几乎都参加了这次打猎,只有赛勒斯·史密斯推说有工作留在了家里,没有参加。
猎人们答应会在傍晚回来,然后就向气球港进发,直奔潦凫沼地。托普和杰普也跟着去了。工程师在他们刚刚渡过慈悲河就扯起了吊桥,他要回家去单独做一件事。
他要对井的内部进行仔细地察看,井口和“花岗石宫”的通道处于同一平面,过去它是格兰特湖的输水道,一直通到海洋。
为什么托普时常环绕着井口跑来跑去并且发出奇怪的叫声呢?是什么东西让它不安,把它吸引到了井边?为什么杰普会和托普一样不安?这口井还有别的支路吗?它可以通向荒岛的其他地方吗?赛勒斯·史密斯终于等到了趁伙伴们不在家时探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