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交颈而眠(第2/3页)

这样的邪神有一种虚弱感,祂是不完美的,也是不完整的,等待唤醒和救赎。

“我想见你。”余赦手上抱着那两块他收起来的石板说,“我想问你关于石板的问题。”

瞬间,他的脚下一空,整个人猛地下坠,周围的一切变得如梦似幻,直到身下一道柔软的触感,将他的路线拦截。

周围都是如同薄烟的轻纱,朝着同一个方向不断起伏。与此同时,一股不同于鲜花香味的梵香,充斥着他的鼻腔。

余赦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身下是柔软的枕头和被子。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轻巧悦耳的风铃声,温度暖和适宜,舒服得让他顿时陷入困倦。

邪神侧躺在床的另一端,一只手枕着脑袋,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头发。

“扰人清闲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邪神说着打了个哈欠,但即使做这样不优雅的动作,祂看上去也依然引人注目。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余赦顿时忘记了此刻的处境,忘记他和邪神躺在一张床上,“这两块石板,你认识吗?”

邪神只是看了他一眼,突然转过身,背对着他陷进了枕头中。

余赦:“您不愿意回答我,为什么让我进来?”

“知道用敬称了?”邪神的声音传来,但是身体却一动不动,就这样已经完全睡着。

“......作为伟大的神明,您的度量应该不止这么狭小。”余赦没想到邪神会在这种细节上斤斤计较,无语地说。

“很显然,我就是这么的睚眦必报。”邪神说着,突然挥了挥手,余赦抱着的两块石板从他手中挣脱出来,飞向了这间屋子的一角。

“?”

“我困了,陪我睡觉。”邪神说,“等我醒了再回答你。”

“??”余赦忍住伸手掏耳朵的动作,“容我放肆,您说什么?”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进被子里。刚把盖在脸上的被子拉开,就看到邪神的身体不知何时靠了过来,正一只手撑在他的肩膀旁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几缕银发落在余赦的脸上,又从下巴尖滑到脖子上,垂在锁骨的位置,和床边缘的纱幔一起轻轻摇晃,在余赦的锁骨处搔挠。

他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听到了自己心脏疯狂的跳跃声。

冰凉的手指落在他的心口处,余赦可以感觉到邪神的三个指尖正绕着禁锢着心脏的胸口打转。

“为什么你的心脏跳得如此强烈?”邪神垂眸注视着他,目光一点点扫过余赦的眉眼、鼻尖以及嘴唇。

“你要是不想听,可以让它不要跳。”余赦嘴中吐露出讥讽的话。

“我的确有这个权力。”邪神轻笑一声,“但是很好听,我打算放过它。”

祂的笑声像是点燃引线的火花,钻进余赦的耳朵里,顺着敏感的耳道进入体内,连接各个器官的火星,一直达到胸膛和腹部。

余赦脸上腾起了红云,好在邪神说完这句话以后,已经躺了回去。旁边的床垫凹陷下去一瞬又弹了起来。

余赦慢慢地让自己缩进被子里,将柔软的棉被想象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他不知道邪神究竟在想什么,或许祂根本没有掌握作为社会人士应有的社交距离。

放在末世前,祂的所有行为都叫做勾引。

但祂好像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虽然离谱,但发生在邪神的身上,倒也十分正常。

虽然脑袋里闪过各种各样的想法,但这样的环境,本身就让余赦昏昏沉沉,很快他就睡着了。

比起上一个一直被夸张噩梦占据的小憩,这一觉让他睡得十分安稳。

当他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的手被碰到了一件丝绸般的布料,布料下是紧致且优美的肌肉线条。

邪神的下把抵在他的额头上,鼻息拂过他的头顶,温柔地吹动了余赦的黑发。

他的身体几乎是嵌进了邪神的怀抱中,腰和背都被两条手臂紧紧环住,就像是庭慕平时卷着他的尾巴那样,无法挣脱开。

和想象中的冰冷不同,反而有种意外的温暖,让他不愿意打破此刻难得的平静。

余赦的视线落在面前如同玉色的脖颈上,那颗喉结偶尔上下滑动,像是绵长的沉寂中偶尔跳跃的音符。

他鬼使神差的靠近了对方,温热的鼻息尽数洒在邪神的脖颈上,他只是想仔细看看,能发出那般美妙声音的喉结是否和自己的一样,然而邪神的手臂一收,他的身体又被抱紧了一些,嘴唇轻触在他想一探究竟的地方。

头顶的呼吸暂停了一瞬,余赦的动作也随之一僵,圈着他的手臂松开了一些。

“咳。”邪神发出一声干咳,“身为地下城的仆从,睡相竟然如此不堪。”

“是您抱住了我,而不是我抱住您。”余赦心底的平静被应声打破,他冷声说着把邪神还搂着他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拿走。

邪神猛地收回手,如同艺术品一样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慌乱和恼怒的神色。

“已经陪您睡了一觉,现在可以告诉我石板的事了吗?”余赦问。

邪神盯了他一会儿,唇角撇下去,似乎兴致不高。

余赦从邪神的眼底读出了一丝幽怨,他还没有想明白邪神露出这副神情的原因,邪神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这两块石板你是从极炎在山谷中拿到的?”邪神招了招手,那两块石板从角落重新飞过来,悬浮在面前的半空中。

“它们的时间来自于一万年前。”余赦说,“您是恐惧之国最古老的神明,也许知道它们的来历。”

“我当然知道,恐惧之国的延续正是因为这些石板。”邪神说。

“难道不是因为恐惧之源?”余赦奇道。

“恐惧之源只是后来的名字,恐惧之国也是因为恐惧之源而命名。”邪神说,“但是在最初的时候,这里是一片无名之地。”

“一万年前这里的人和现在的人完全不同。准确的时间我并不知道,但是至少五千年前是这样的。”邪神转头看了他一眼,“他们和你们更加相似。”

“为什么?”余赦问。

“因为最初的人们,没有天赋。”邪神说,“但是无名之地的环境比体现在更加恶劣。”

“当初没有天赋的人们,要怎么才能在这种情况下活下去......”余赦问道,“难道是因为石板的缘故?”

“石板的存在,告诉了他们,如何使用恐惧之源激发天赋。”邪神说,“当时还没有恐惧石这样分散的力量,所有的力量都汇集于恐惧之源上。”

“那你呢?”余赦问,“你不就是恐惧之源吗?”

“恐惧之源一直都是整个第七域,我只是诞生于第七域中。”邪神说,“恰巧又能掌控恐惧之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