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开始钓鱼的第三十四天:(第2/3页)
真是险些酿成了大祸,是他老糊涂了啊!
皇帝拍了拍皇叔瘦弱佝偻的肩膀,这个往日里看上去那么精明不好惹的小老头,如今也不过只是个差一点就失去了唯一的孙子的可怜老人。
从没有哪一刻能如此清晰地让皇帝意识到,他的皇叔真的老了。
皇帝体谅皇叔的大惊大怒,河王……其实适应能力挺强的,不然他也不会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很快,河王的大脑频道就已经再次转到了儿子身上,他儿子当年可真有眼光啊,早早就看到了寒起这颗会发光的金子。真不愧是他的儿子!
皇帝亲自责问赵诚。
赵诚本还想抵赖,但人赃并获,他又能说什么呢?说他不知道?说他不知情?傻子都不会信啊。可,如果他真的都承认了,那以河王的态度,他还有活路吗?
闻嘲风坐在轮椅上,终于被推了出来,一句话就拿捏住了还想动歪心思的赵诚:“赵大人,本王劝你想清楚。坦白不一定从宽,但抗拒一定会从严。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巧合?”
这完全就是在诈唬对方了,他们确实是意外出现的。但给出去的语气,就好像是他们已经掌握了不少信息。
一旦赵诚的交代对不上,那他们就知道赵诚是在撒谎了。
赵诚连侥幸心理都不敢再有,他其实也在奇怪,为什么皇帝会出现。如今无夷王的话算是解答了他,这并不是巧合,而是早就有的埋伏,说不定从他第一次出现在河王府时,就已经是皇帝的局了。
陛下,可真阴险啊。
“您不觉得您用这种方式,引我一个小小的臣子出来,太大动干戈了吗?君要臣死,臣不会不死。”赵诚就差指着皇帝的鼻子大骂,你这一手可太低端了。
皇帝:“???”朕做什么了啊,怎么就这种方式了?
不过,皇帝还是故作高深,配合了弟弟的话,因为闻嘲风明显是个比他聪明的聪明人。
赵诚全身一软,只能认命,全都招了。
河王则见缝插针,开始了他的表演,把本来准备好的“开诚布公”,当场改了改词,又说给了皇帝听。从他觉得自己孙子和寒江雪的冲突有问题,到孙子一直昏睡不醒,再到突然有天格天诗会的人找上门,让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们以为嘉泽是我的逆鳞,就可以利用他随便摆布我。但是,呵,我是那么容易被他们骗到的龙?”
确实差一点就被骗到了。
“嘉泽和江雪是有矛盾,但那只是小孩子间的口角,他们过去可从没有动过手。”
因为一般动手的都是的寒一世。
“寒武侯对边关的贡献,有目共睹,陛下,您也是知道的,我儿子当年就是为了和寒起并肩作战,为了他的国家、他爱的百姓而牺牲的。我又怎么会拖他的后腿?”
河王还现学现卖,趁机给自己早逝的儿子又刷了一波好感。
随着河王的话,皇帝也想起了自己的堂弟,那也曾是个有机会竞争皇位的龙子。
对于闻云幛来说,这些过去的竞争者,重点从不在于与他竞争,而在于他们的努力是入过先帝的眼的,是得到先帝认可的厉害人物。
真的很可惜啊,那样精彩绝艳的人,过早地离开了这个人世。
“堂弟他……唉……”
当年边关吃紧,又有几个龙子没有做过吴钩之梦呢?只可惜,最后被允许上战场的只有河王之子,他还并没能活着回来。
皇帝的情绪一下子就被带动了起来。
河王心想着,好的,我儿子的追封稳了。人死之后,还能争什么呢?不过就是身后之名罢了。先帝当年给河王之子的追封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可如果能够更进一步,河王又怎么会不乐意呢?在他看来,给他儿子追封个皇帝都是使得的。
而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臣子的死后哀荣,其实是最好给的,也是最划算的。
最后,河王顺势从儿子又扯回了格天诗会身上:“一想到我儿,我就更觉得这些格天诗会的人可恨。当年若不是他们一个劲儿地鼓吹投降……”
河王这完全就是在帮寒起了。格天诗会另起炉灶,便是为了不让自己和主降派这个已经臭大街的名头有什么联系,但河王偏偏就要把他们深度绑定。这样才好让皇帝同仇敌忾。皇帝也是有妹妹、有女儿的,他不可能不担心她们被远嫁的命运。
果然,闻云幛就被拱的更生气了。他已经不打算再问什么。因为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这些卑鄙小人,当年敢慷他人之慨地嫁公主,如今自然敢为了一己私欲,挑拨天家亲情!
嗯,已经不是宗亲和勋贵内斗了,闻云幛这边直接给脑补拔高到了皇室内斗。
这种人还能留?
“交给地锦卫指挥使督办。”
***
河王府的事,便算是暂告一段落了,皇帝也没什么心情再聊,他在摆驾回宫前道:“嘲风和皇叔也都累了一夜,先休息,醒了之后我们再说。”
简单来说就是,下午皇帝要找他们一起开个小会,当场决定格天诗会的下场。
之所以没有直接就地开会,是皇帝独特的脑回路,他觉得大家都累了一晚上了,怎么着也该先休息一下。他弟这病弱的身子就不说了,皇叔那边,他相信比起报仇,皇叔会更想先去看看孙子是否无恙。
河王……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没有什么会比他的孙子更重要。
至于寒江雪,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皇帝直接对他道:“你也回去和你爹说一声,下午一起过来吧。”
虽然寒武侯没有参与到这件事里,但毕竟他才是被针对的主体。皇帝觉得,苦主有权利要求复仇。
而这个空出来的一上午时间呢,在休息的同时,也是给足了他们三家思考的空间。要怎么报仇,要什么赔偿。皇帝最后甚至直接就说了:“都仔细好好想想。”
可别遗漏下什么。
皇帝走后,河王才终于显出了一些对寒江雪的亲近,典型的爱屋及乌。他已经差不多把寒江雪和他孙子的矛盾忘干净了,他只记得寒江雪在紧要关头曾试图让他的孙子先跑,以及,这是寒起的宝贝幺儿。
本来河王还想给寒江雪解释一下,别怕,我和你爹其实是一伙儿的。
但……
河王看了眼坐在一旁依旧十分自在、仿若自己家的闻嘲风,不是很明白他当皇帝的倒霉侄子已经走了,这个当王爷的倒霉侄子怎么还没走。
反倒是闻嘲风反客为主,主动询问:“皇叔,寒武侯呢?我们是来找他的。”
那河王能说实话吗?必然不可能啊。从如今的局势来看,寒起就不该知道这件事。他开始装傻,标准的老年人遗忘样:“啊?你说什么?老夫之前与他大吵一架,就再没有往来了啊。他现在在哪里,老夫又怎么会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