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叛乱(第2/2页)
“千真万确,陛下。”伦诺克斯伯爵连忙说道,“他们还得到了法国人的协助。萨里伯爵说有法国士兵会在政变中协助他们,现在法国人可能已经在爱丁堡附近登陆了!另外他们已经和弗朗索瓦国王谋划好,一旦成功,法国军队就会在南部登陆,立玛丽·斯图亚特做英格兰和苏格兰的女王!”
国王喉咙里传来“嗬嗬”的声音,他看上去脸色通红,就仿佛喘不过气一般,“诺福克……法国人……好大的胆子!”他愤怒地吼叫着,然而与其说是出于愤怒不如说是震惊。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如同一只慵懒的猫,逗弄着诺福克公爵这只已经逃不出他爪子的老鼠。而在他即将收拾掉这只老鼠的时候,这只老鼠却突然给了他一爪子。国王难以置信地瞪着伦诺克斯伯爵,他转过头,又看向自己的儿子,他恭顺的低着脑袋;自己的王后,她跪在一旁啜泣;旁边的伊丽莎白公主恐惧地抓着自己姐姐的裙子,而他的大女儿玛丽女士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冷漠。国王转向另一边,赫特福德伯爵,加德纳主教等一干宠臣们貌似恭顺地跪在那里,然而谁知道他们内心里在做什么盘算。国王愤怒地咳嗽着,他感到自己的喉咙里传来鲜血的味道。
“他怎么敢!”突然国王仿佛爆发出什么力量一般猛的站起身来,跪在他身边的王后惊恐地后退。国王如同梦游一般向前走着,他的两只手向前伸,仿佛是看到了诺福克公爵本人一般,要把他抓过来亲手撕成碎片。然而过了一瞬间,陛下就失去了平衡,他的双腿仿佛失去了气力一般。国王倒在地上,昏了过去,他的嘴角露出一缕血丝。
……
荷里路德宫里的走廊里满是血腥气,萨里伯爵的雇佣兵们正在洗劫这座宫殿,他们把面前能够装进自己口袋的一切往口袋里塞满,同时把放不下的东西砸的粉碎。
萨里伯爵穿过走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不理睬,他的佩剑挂在腰侧,但剑鞘早已经被他抛弃,而剑身上还留着血迹。
几乎是在大教堂发生爆炸的同时,萨里伯爵的人马就对这座宫殿发起了进攻。在里应外合之下,这座无险可守的宫殿仅仅过了二十分钟就落到了叛军的手里。然而之后发生的一切却远远出乎了萨里伯爵的预料,然而他的表情看上去依旧高深莫测,使那些希望从他身上看出局势进展的同党们大失所望。
萨里伯爵推开一扇大门,他的父亲诺福克公爵正躺在房间中央的一张床上——出乎许多人的意料,公爵的确是病了。他的脸上如同戴上了一张蜡制的面具,而脸上怪异的潮红色显示他正在发着烧。见到自己的儿子,公爵连忙伸出一只枯黄而又青筋密布的手。他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只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萨里伯爵从边上的小桌子上拿起一个酒壶,倒了一杯酒。他走上前来,把杯子递给他的父亲,“喝了它吧,父亲,这对您有好处。”
诺福克公爵就着儿子的手喝下了半杯酒,咳嗽声终于停止了。发烧的公爵粗重地喘息着,“怎么样了?”他急切地问道。
“教堂被摧毁了。”萨里伯爵轻描淡写地说。
“我在这都听得见!”公爵又咳嗽起来,“国王呢,国王还活着吗?”他用满怀着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儿子。
“很遗憾,国王还活着。”萨里伯爵喝干了杯子里剩下的半杯酒。“我们的探子汇报赫特福德伯爵在爆炸前把他和王子送上了马车,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抵达城堡里了。”
诺福克公爵看上去仿佛被人用锤子砸了一样。他嘴巴张着,眼睛瞪的老大,看上去有些滑稽。过了片刻,他浑身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完了,全完了。”他惊恐地抬头望着天花板,两只手揪着他已经所剩无几的头发。
萨里伯爵皱了皱眉头,“请您别对别人说这种话,事情还远远没有……”
“你不明白!”公爵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但最后还是虚弱地瘫倒在床上,“我们不是第一个发动叛乱的人……我的岳父白金汉公爵做过,北方的那些农民也做过……我闻得出失败的臭味……”他惨然一笑,“而你,我的儿子,你身上现在满是这种臭味。”
萨里伯爵看上去有些发怒了,他正要说什么,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他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怒气。
一个传令兵走进房间,鞠了一躬。“法国人已经登陆,阁下,他们的信使已经抵达。”
“很好。”伯爵笑了笑,转向自己的父亲,“您看,这出戏距离谢幕还长着呢。”
然而诺福克公爵却如同一具尸体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仅仅是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对自己儿子的话充耳不闻。
萨里伯爵耸了耸肩膀,向门口走去,不再理会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