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金锁铃铛有什么东西上了锁。(第2/5页)
信国公对于要替嫁的事并不敢有什么怨言,两个都是他的女儿,他总要做个选择题。
他已经对不起秦氏一次,原本是不想再多这一次的,可是陈氏太过强势。
“怪只怪你没有能耐,吃的是我陈家的软饭。”陈氏看着丈夫纠结痛苦的神色,冷笑着说。
当初信国公为了陈家的财,才负了明娆的娘,娶了陈氏。
这么多年,他一直看人眼色过日子,如今的局面,也都只能怪他咎由自取,他心里甚至在庆幸明娆是睡着的,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
明卓锡骑上了马,悄悄跟在队伍的后面,他要亲眼见着明娆平安地进侯府才放心。
至于明娆的大哥明迟朗……
明家自上而下,只要他是愤怒的。他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知晓的时候,已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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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玄元年,八月初十。
明娆再一次替嫁给安北侯。
在明娆重生伊始,在她选择进宫与虞砚相遇,命运的的齿轮便发生了错位。
他们的故事从那时起,开始重新书写。
而此生的转折,在今日发生。
咚咚咚——
喜轿之上,被人连射三箭。
明娆猛地回神。
喜婆不知新娘是被昏迷放倒了塞进轿子的,她高喝一声“新娘下轿”。
轿帘被人挑起,明娆深吸了口气,没有犹豫,拎着裙摆,走了下去。
这一次她是自己走下来的。
安北侯此刻大概还不知,自己娶的人已经被换了吧。
红色盖头下,明娆抿着唇,笑了下。
红绸塞进掌心,另一端被人牵直。
迈过火盆,跨过马鞍,拜过天地。
虞砚亲自将新娘送进洞房,而后屏退了所有人。
整个院子,都被清场。
虞砚扶着被遮住视线的明娆走向床榻,她坐在大红锦被上,心跳如擂鼓。
他们的婚礼匆忙,一切从简,安北侯府没有请宾客,这是虞砚自己的意思。
他不想她的新娘被人看见,就算是隔着红盖头,也不行。
一切进展地很顺利,他说过,这次的新娘不会死,那么她一定会平平安安地进到他的府上。
只是……
虞砚突然有些不敢掀开盖头。
她是被厌弃的,被放弃的那个。
他早就知道明家会将她丢过来替嫁,他眼睁睁地见她受委屈,却十分开心。
虞砚承认自己十分卑劣,可这份邪恶阴沉的心思又叫他格外兴奋。
一边有些愧疚,一边又期待着。
她终于是属于他的了。
虞砚深吸了口气,冷着脸,缓缓挑起红色盖头。
他以为这场赐婚于她而言是牢笼,正预备着告诉她木已成舟,挣扎无用,休想着逃离之事,他自会好好待她。
本已做好了面对一张郁郁寡欢的脸的准备。
可盖头揭下,虞砚的手指微颤,红绸慢慢飘落在地上。
不期然见到的,竟是女子的盈盈笑脸。
大婚之日,向来喜好淡妆素衣的少女一改往日风韵,浓妆妩色,红衣白肤,更衬得玉骨冰肌,眉目如画。
喜烛火光摇曳,斑斑光影映在她胜雪的面庞上,留下一片暖色,让她美得不真实的容貌顷刻间又动人了许多。
女子怯生生的眸子里雾气氤氲,目光躲闪了下,终是轻抬轻灵通透的瞳眸。
大胆望去的,是盛满了羞窘的眼神。
虞砚生平第一回 体会到了茫然二字的滋味。
他有些不解地望向明娆。
她为何这般看着他,她不难过,没有在哭吗?
虞砚以为她会落泪的。
只看了一眼,便又有些不安地移开对视。
不敢看她,他竟也有今日,竟也有“不敢”的时候。
明娆望了一眼男人好看的侧脸,害羞地垂下眸。
她抬起手,轻轻扯了下男人的大红喜服衣角,无辜又娇羞的一声——
“夫君,喜服很重,头饰也很重,帮我拆下来……好吗?”
衣服很重,脖子很酸,肩膀也有些累。
昨日趴在桌上睡了太久,娇贵的身子本就不适,又僵硬着任由陈氏她们摆弄了一早上,早就倦了。
她只想尽快松快一下,却没意识到自己无心的一声娇媚呼唤,还有引人遐思的话语,叫那个本就对他抱有别样心思的男人有多难熬。
虞砚沉默了太久,明娆奇怪地抬起头又看了他一眼。
男人冷着脸,脸色十分难看,肢体更堪称僵硬。
他呆愣在明娆面前,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的头饰瞧,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怎么……打击这么大吗?
他是生气了吗?因为明家欺骗了他,他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欺君之罪就该杀头,将庶女替嫁过来,更是没将虞砚放在眼里。
前世自己昏睡着,不知道他初看到新娘的脸时是什么表情,虽然她醒来时,虞砚并未为难她,但说不准已经生过气了。
她不敢再胡乱叫他,又改回那个保守不会出错的称呼:“侯爷?侯……”
虞砚的神情顿时更加难看,眸光晦暗,目光下落,改为凶狠地看着她的眼睛。
明娆打了个寒颤,委屈地眨了下眼睛,“怎么了?”
她有些累,身子稍稍后仰,手撑着身后的榻上。
虞砚微眯了眸,上下仔细打量着她,良久,突然倾身靠近。
没等明娆反应,便将她拦腰抱起。
明娆瞪圆了眼睛,像是受惊的小白兔,这次倒是没叫出来,大约是有过类似的经历,一回生二回熟,她懵懂地呆呆地望着虞砚的侧脸,不知他要做什么。
虞砚将她抱到梳妆镜前,放下。
这个梳妆的地方看上去很新,像是新打造的,明娆仰头,与虞砚微淡微凉的目光撞上。
“我不太会,你能帮我吗?”
虞砚抿紧了唇,沉默着。
“帮帮我?”明娆又去拉他的衣裳,拉一下,说一遍,“帮帮忙,脖子痛。”
虞砚深吸了口气,将手放在她繁复的发饰上,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别处,不去看她。
从前怎么未察觉,她竟这般会对人撒娇。
她对家人都这样吗?她的哥哥,她的娘亲,她的好友,都见过这幅动人的样子吗?
她也用这么柔软娇媚的声音对着别人说过话吗?
有些想法一旦开了闸,便不受控如脱缰的野马,思绪渐渐跑远,虞砚面上寒色愈发得重,眸光更暗,攥着发簪的手逐渐用力,指节青白。
“嘶……”
女子轻轻的抽气声将他从偏执的情绪中拽了出来。
虞砚低头望去。
女孩轻咬着下唇,约莫是痛得狠了,一双勾人的眸中雾蒙蒙的,手指蓦地收紧,将喜袍攥得发皱。
虞砚喉结缓缓滚动,“这么娇气?”
女孩迟疑地点点头,小猫儿一样地“嗯”了声。她以为他在嫌弃自己,便没敢抬头,错过了男人唇边浅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