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黑屋二级“这里没有外人了。”【双更……(第2/3页)

陈琬柔眸光瞬间冷了下去,“你说什么。”

“母后怕,朕可不怕,朕盼着那一天呢。”

陈琬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年轻的帝王回头,挑眉,“母后很惊讶?朕以为,您对朕的脾性早有了解,毕竟,这也是您当初会选中我的原因啊,不是吗。”

找一个软弱无能的皇子,当做傀儡扶植上位,这就是陆笙枫在陈琬柔眼里的全部意义,他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楚得很。

太后脸色变了变,别过头,不再搭理。

陆笙枫也不在意太后的态度,他走到妇人面前,蹲了下去,手扶在她的膝上,笑得温柔。

“母后不必担心,阿砚他不会的。”

“你怎知他不会,你又不是他肚里的虫。”

陆笙枫笑道:“朕自然知道,因为朕了解他。朕知道他在意什么,所以确信,他对这江山不感兴趣。”

“他只是在你面前装模作样罢了,他何时顺从过?!”陈琬柔气得口不择言,“他就跟他死去的父亲一样,都是个一根筋的犟种!”

大殿顿时寂静无声。

半晌,帝王幽幽叹了口气,握住了太后的手。

“母后,人已经故去了,何必再为当年事耿耿于怀呢。阿砚的意思朕明白,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了,毕竟咱们还指望着他,您也莫要再与他为敌。”

“亲人间没有血仇,他如今有了夫人,应当也明白了这个道理。”

“若将他逼急了,后果……朕不敢想。”

陆笙枫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太后哄好,送回宫中。

夜深了,帝王依旧独居在思政殿内,没有去任何一个妃子那里。

冯三孚早已习惯,伺候着皇帝宽衣,见帝王毫无忧虑之色,没忍住多了句嘴:“陛下,您看上去心情不错。”

陆笙枫淡笑着摆手,“尚可罢了。”

“您真不担心安北侯……”

“担心?”帝王摇头低笑,“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不会的。”

冯三孚不再言语,放好幔帐,躬身退了出去。

他走到门口,忽又听男子说道:“他除了母后那么多钉子,朕也该再放回去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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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除夕。

这天虞砚一早回了营地,他上午会在军营待上半天,慰问过驻地的兵将后,若无事,午后便会回府。

虞砚没办法与明娆一同用午膳,明娆还挺高兴的,因为她花了多日做的礼物,终于有机会送出去了。

虞砚离家前,看着自己夫人三催四催地把他往外赶,还有些委屈。

捞过人抱在怀里亲了够本,才满意地离去。

“只半日,他怎么这么黏人……”

明娆摸了摸发麻的唇瓣,两颊绯红。

正午时分,凉州下起了雪。

往年自十月底,凉州就开始下雪了,今年季节格外反常,硬是拖到了年末,才见到雪花。

只半个时辰,明娆用了个午膳的功夫,便从零星小雪变成了鹅毛大雪。

院子里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明娆裹着厚厚的貂毛披风,站在廊下,向外伸出手,接住了大片的雪花。

凉意在掌心化开,她有些担忧,“这么大的雪,他回来时路一定不好走,他早上穿的有些单薄,也不知会不会着凉。”

禾香与阿青对视一眼,禾香低头笑了笑,“夫人,您就放心好了,侯爷身强体壮,不会生病的。”

“但愿如此吧……”

主仆三人沿着游廊往回走,自拱门处,一婢女垂着头,快步朝她们这边走来。

“夫人,外头有一人自称是明家的大公子,想要见一见您。”

明家大公子……

明娆一愣,“大哥?!”

明娆拢住披风,抱着手炉,抬步便往门口跑。

“夫人小心路滑!”

明娆没有慢下脚步,她穿过游廊,很快来到府门前。

远远就瞧见,漫天雪花飞舞,一青年只身孤影,站在大雪中。

他没有打伞,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衣裳被雪水洇染出一片深深的水渍,发丝也被打湿,看着有些狼狈。

明娆走到近前,唤了一声大哥。

明迟朗蓦地转身,隔着氤氲水气,直直望着他。

“真是你!你怎么到凉州来了?!”

明娆高兴坏了,她刚问完,没等明迟朗回答,懊恼地咬了下唇。

“瞧我,真是傻了。大哥快进来,禾香给大哥打伞,阿青去叫人准备身衣裳。”明娆对着明迟朗笑了笑,“这么大的雪,不该站在外头说话的。”

明迟朗一直沉默地看着她,一言不发,他也不知是明娆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还是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明娆领着他去了会客的花厅,这一路上,明迟朗都在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院子看上去别有情致,不像是安北侯的风格。

到了花厅,明迟朗拦了下她。

“不必忙了,我坐坐就走。”

明娆愣了一下,“好,那进来喝杯茶。”

婢女将热茶端上,明迟朗端起茶盅,抿了下热茶。

茶具精致,花纹古朴文雅,像是明娆会喜欢的风格。

明迟朗一直沉默,明娆这才察觉出不对,她觉得大哥似乎并不开心。

迟疑了下,试探道:“大哥,你怎么会来凉州?”

明迟朗在今年夏天的时候结束了巡按御史的工作,回京述职,原本那时说要给他升官,在都察院做佥都御史,就留在京城,不再外派了。

年底应该正是忙的时候,可他这个时候却到了凉州。

明娆心里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见明迟朗放下茶杯,神色淡淡地望过来。

“我仍是巡按御史,这次是在凉州任职,为期两年。”

巡按御史虽品阶不高,但是职权极大,明迟朗当了巡按御史好几年,早就该调回京城做事了,怎么又出了岔子,一调又是这样远。

“是……因为明家?”

明迟朗并不避讳,坦然承认:“是。”

明家替嫁的事虽然没有受到明面上的责罚,看似是太后与皇帝宽宏大量,将此事轻飘飘揭过,但实际上,明家的日子怎么会好过。

就连明迟朗的仕途也受到了影响。

“可是二哥……”

“卓锡在安北侯手下做事,他的前程,皆由安北侯一人说了算。”

虞砚对明卓锡的观感很好,虞砚喜欢明卓锡有分寸感,懂得适时与明娆拉开距离,所以他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

明迟朗人在京城,就在太后和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明家又只有他一人在朝为官,他的艰辛可想而知。

“对不起,大哥,是我连累……”

明迟朗严肃地打断:“此事与你何干?你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他是信国公长子,理由承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