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2/3页)

少年脸色发白,唇也干干的,看起来有几分虚弱。

云舟安慰的摸了摸它光滑的鳞片,准备把将军罐放到通风处阴干,然后去吃饭。

起身的时候眼前蓦地一黑,差点栽倒在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

“舟舟,你怎么了?!”酆都大帝俊逸的眉眼染上焦急,立刻将他打横抱起,黑袍在空中划过凌厉的弧度,眼看就要冲出门外。

“没事,可能坐的时间太长,有点低血糖。”少年适时拽住他的衣袖,双眸明亮清澈,“我渴了。”

“好,我马上去。”

北寂将他轻轻的放在床上,克制住心底的疼惜,乖乖去倒水,想到什么,还在里面放了红糖。

喝了一杯糖水,又让程婷订了餐送来,云舟吃饱喝足,精神很快缓了过来。

他现在年轻身体好,这点小事真的不算什么,还有很多大学生通宵打游戏或者去KTV、回来照常上课的。

然而自家北寂一直坐在旁边盯着他,眼眸沉沉,抿着唇一言不发,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云舟心中有些愧疚,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我错了。”

“是我的错。”酆都大帝握着少年的手轻轻摩挲,玉冠下的两缕发丝垂落,低声道:“我是在生自己的气,没有照顾好你。”

男人瞥了一眼云舟手腕上的小银龙,后者将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尾巴尖软软的垂下,连身上的银色鳞片都没有那么亮闪闪了。

一大一小就这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云舟心中的愧疚感冲上了顶峰,“不怪你们,我发誓以后不会这样了。”

北寂垂眸握着他莹白的指尖,粉色的指甲看起来很健康,“舟舟不是在骗我吧?”

少年立刻道:“不是,我会按时吃饭、好好休息的。”

北寂从身后抱住少年的细腰,嗓音低沉而优雅:“舟舟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不然我会很担心。”

“好。”云舟再次表示自己一定会规律作息,对方才放过他。

临走时自然又是一番亲热。

少年被高大俊美的男人压在沙发上深深吻住,上衣也被撩起,滚烫的吻从交缠的唇舌一直往下,像是在身上点燃了一团火。

云舟就像脱离了水面的一尾鱼,腰部猛地挺起又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按下,只能用手臂盖在湿润的眼睛上,眼尾泛红,急促地呼吸着。

顾及到心上人的身体,北寂没有做到最后,只是让对方用手帮了忙。

大帝离开后,少年脸色泛红,将杂乱的沙发飞快的整理了一下。

莹白的手指已经洗干净了,然而在拼对另一件瓷器时,他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指尖,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要把人烫化的温度,激动而热烈。

还有男人埋在脖颈间低沉而压抑的喘息,格外性感——

云舟慌忙甩了甩头,将脑海中的不良画面剔除,在小银龙的监督下,给手中的瓷器碎片编好序号。

顺便将自己今天遇到的问题和困难记录下来,好好进行复盘。

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小银龙如临大敌,用尾巴尖死死卷住他的手腕不让继续。

云舟笑着摸了摸他银光闪闪的鳞片,用唇瓣碰了一下重新支棱起来的小小龙角,看着它害羞的将头埋进尾巴里,顺从地离开了座位。

嗯,要早睡早起,第二天才有精神。

云舟除了每隔两三天回家陪一陪母亲以及偶尔去珍宝阁看看杜老爷子之外,余下的时间基本都待在工作室修复瓷器。

杜老爷子很喜欢他送的那一对满天星文玩核桃,闲来无事就是下棋,盘核桃。

私人医生也鼓励他盘核桃,可以按摩穴位,促进血液循环。

杜老爷子乐呵呵的,逢人就夸赞云舟,他的子女整天在国外忙着赚钱,根本想不到这些,还不如他这个小徒弟。

最近几天,于馨兰和小姐妹们出国旅游去了,云舟干脆直接住在了工作室。

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他将十几件能拼成完整器的青花瓷、单色釉瓷器修复完毕,将它们一一摆放在多宝阁中。

他的藏品从18件变成了35件,其中官窑精品率仍然保持在80%以上,几乎件件都是精品。

包括最近修复好的明永乐甜白釉高足碗、清康熙将军罐、清雍正红釉大盘等等。

看着多宝阁上的的藏品,少年明亮的双眸中满是喜悦和自豪。

他用手抚过一件件精美的瓷器,将视线停留在了这两个月新得到的、价值数千万的田黄冻石,以及摆放在中间位置、一眼就能看到的一对羊脂白玉的大雁上。

虽然他收集的玉石不多,但无论是已经绝产了几十年的龙石种满绿翡翠、还是极为罕见的田黄冻石和羊脂白玉,都属于最顶级的玉石,珍贵程度要按克来计算,价值千金。

恐怕专门收集玉石的收藏家,都不能与他的藏品媲美。

欣赏够了自己的藏品,云舟继续进行瓷器修复。

还剩下近三十件瓷器尚未修复,这些都是需要补配以及填补釉色较为复杂的部分,包括粉彩、五彩和珐琅彩瓷器。

其中也有一些青花瓷器,但不同时期的青花色泽各有不同。

比如康熙青花,根据阴阳向背、远近疏密的特点,青花发色有浓有淡、色分五彩,出现了如‘翠毛蓝’、‘宝石蓝’等绚丽色泽,这就使得修复难度变大了许多。

这些瓷器都有缺失的部分需要补配,色彩复杂、纹饰多变,他只能先将前几个步骤处理好。

至于作色,目前的水平还达不到。

云舟想了想,拜托程婷帮他找一位美院的老师过来一对一授课,最好是山水、花鸟、人物、水彩各方面都懂一些的。

他不需要系统的学习,只要能大致了解即可。

毕竟在瓷胎上作画和在纸上作画不同。

瓷胎上的画面是曲面,不好施展画技、而且容易流釉,烧制也是一大问题。

瓷器的釉面颜色是金属离子在高温中氧化或者还原后所显示的颜色,一旦复杂了不好呈色,因此画面都比较简单。

云舟突然想起了两个月前从瓷都寄来的瓷器。

四人经过拉坯、修坯、上釉等步骤之后,距离开窑还有半个月,当时时间紧急,就拜托对方邮寄过来。

结果在宿舍拆开的时候真是惨不忍睹。

他的红釉赏瓶有一半都没烧好,尤其是口沿部分光秃秃的没有颜色,红色只存在底部的一小部分。

其他人也是一样,洪海的最惨,可能是拉坯的时候没处理好,烧完之后直接从中间裂开了。

云舟问过制瓷师傅,对方说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古法烧制就是这样,十个中能烧好一两个就不错了。

这只是单色釉,外壁施同一颜色,没有色彩的描绘;如粉彩这样的釉上彩,还要在烧好的素胎上作画,二次入窑,烧制成功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