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3页)

宴凛猜到楚宥想做什么:“我要的只是你,他们俩去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我建议你把他们带在身边。他们身上被人留了标记,幕后之人恐怕还会找上门来,清风派未必比刹天宗安全。”

“标记?”楚宥微愣:“什么标记?”

宴凛提醒他看两个小孩胸口处。

辛与和皓皓有些紧张,但也站着没动,任爹爹解开了衣裳。衣裳解开后,他们胸口处那诡异的印记立刻裸露出来,印在白皙的肌肤上尤为显眼。

楚宥觉得不安:“这是什么?你们刚才为什么不说?”

两个小孩低着头,皓皓道:“爹爹,对不起。”他没觉得这印记有什么影响,不痒不痛的,又怕爹爹担心,所以才没说。

如今被宴凛戳穿,皓皓也不敢隐瞒,连忙将那老者见到辛与身上红色印记时的激动和盘托出。

楚宥盯着印记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将疑惑的视线投向宴凛。

总算找到存在感的宴凛微微一笑:“你这是在求我吗?”

楚宥点点头,目光坦诚又认真:“嗯,求你。”

他声音刻意放低时听起来很软,像在撒娇。宴凛耳朵有点痒,像被电流触了下,他忽然不自在起来,佯装镇定地解释。

“这印记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前几日荀玮调查失踪天灵根魔修时找到具尸体,尸体是其中一名失踪天灵根魔修的,胸口处也有这道印记,和楚皓一样都是黑色,想来唯有红色印记才符合标准。”

“那位‘大人’既然很需要楚辛与,肯定会再设法接近他,我们只需按兵不动、守株待兔即可。”

楚宥想了想,觉得这话也有道理,于是放弃将两个小孩送回清风派的打算。

但辛与和皓皓就这么偷跑出来,木师姐这几天肯定找疯了,他还是得传讯给师姐,告诉她两个孩子都安然无恙。

“放心吧。”宴凛闻言不以为然道:“我强抢楚道君百般□□不算,还丧心病狂抢走你两个孩子的事,很快会在青焱大陆传开,她会知道的。”

他这话带着几分讽刺,楚宥也一阵无言。

他都不知道自己被宴凛□□的流言是怎么传出去的,事实上除了刚被抢过来那晚,宴凛之后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流言果然害人。

将两个小孩带回刹天宗没两天,宴凛就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当时为何要多管闲事,把孩子送回清风派不是挺好,他和楚宥也能独处不受打扰。

不像现在,两个小孩时时刻刻黏着楚宥,更防贼似的防着他。宴凛只要出现,两个小孩就会进入一级警戒状态,时刻盯着他一举一动,连他多看楚宥几眼,两个小孩都能炸毛。

宴凛倒是不怕他们,也没半点被威胁到,他就是觉得烦,更烦的是,楚宥也将大部分时间分给了孩子,余下的时间刻刻木雕、弄弄灵田,根本没有多的给他。

这么持续两天后,宴凛越想越恼火,忍无可忍冲进寝殿,将两个挡在楚宥身前,如临大敌的小孩直接拎了出去。

辛与和皓皓被拎起来后奋力挣扎。

“你干什么?大坏蛋,放开我,不许你去欺负爹爹!”

“你放开我,呜呜,大坏蛋!臭流氓!”

“……”

两个小孩又踢又踹的,宴凛没太防备,还真被踹了两个脚印。

奉命守在旁边的仆从见状微微一惊,以为宗主会大发雷霆,哪知道并没有。

“我就流氓怎么了。”宴凛指尖微抬,两个脚印立刻消失无踪,语气恶劣道:“你们爹爹那么好看,闻起来香香的,摸起来软软的,我想怎么流氓就怎么流氓。”

他说完随手将两个孩子扔给旁边的仆从,让他们把人看紧点,去哪都行,但不准再来寝殿打扰。

两个仆从连忙恭敬应“是”。

辛与和皓皓则被宴凛那番话给气疯了,他们挣扎着想扑过去咬人,偏又挣扎不脱。

只能变着法地骂宴凛,偏偏因为教养太好的缘故,翻来覆去骂的都是什么“大坏蛋”“臭流氓”“讨厌鬼”之类的词,没什么新意,宴凛听都听腻了。

他不再管两个小孩,拍拍手心满意足回到寝殿,将正往外走的楚宥顺手也推了回去,然后挥手关上寝殿大门。因为外边两个小孩太过吵闹,又顺道施了个法将声音屏蔽了。

楚宥站在殿中,被宴凛这一出弄得不知说什么:“你别欺负他们。”

“没欺负,我还找人照顾他们了。”宴凛微微蹙眉:“你这两个小孩也太烦了,走哪跟哪,哪有这么黏人的。爹爹怎么了?爹爹就不能有一点私人空间吗。”

他说完看着楚宥,了然道:“你不是也觉得烦吗。”

楚宥反驳:“我没有。”

“你有。”宴凛不给他狡辩的机会:“你心烦时会不自觉抿唇,这两天你抿唇的次数明显增加。”

楚宥没想到宴凛会观察得这么细致,他都没发现自己有这个习惯,半晌叹了口气,承认道:“好吧确实有一点,但就一点点。”

主要是他们也跟得太紧了,自己走两步去拿个东西,都要寸步不离跟在身后,楚宥好几次转身都险些把他们撞倒,实在够磨人的。

见楚宥承认,宴凛唇边漾起点笑,像从小孩那扳回一城似的:“嗯,那你继续吧。”

他刚才进来时楚宥正在专心雕刻,手中的木料隐隐现出轮廓,雕的像是木簪。

楚宥点点头,知道孩子有人照顾着也就放心了。

这段时间他其实跟小孩好好解释过,说宴凛不会伤害自己,让他们不要那么紧张担心,可惜没什么用处。

两个小孩对大魔王魔尊成见颇深,更亲眼见过爹爹被抢走,坚持认定魔尊非常凶残可怕,楚宥怎么解释都没用。

他静下心来继续雕刻,宴凛也没走远,在旁边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专注看着楚宥的一举一动,似乎对他来说这也是种享受。

楚宥刻着刻着忽然想起什么,疑惑问:“当初你说是通过木雕认出我的,我一直很好奇,我在木雕上到底留下了什么破绽?”

这事他之前就想问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宴凛缄默。

他将旁边的木雕拿在手里认真端详,在楚宥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只颇为神秘地回了四个字:“不告诉你。”

*

昏暗静寂的内室,满脸皱纹、枯瘦如柴的老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不住颤抖。

他身上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左臂连同袖子一起消失,整个人看着极为狼狈。

如果辛与或皓皓在场,便能立刻认出这老者正是那所谓的“使者”。

“说,到底怎么回事。”内室深处,密密的珠帘后边,忽然响起道阴柔冰冷的声音。

老者听到这声音瑟缩了下,神情更为惊恐,他匍匐在地,语气也透着惶恐不安:“属下办事不利,没能将那幼童带回来,还请阁主恕罪。属下实在没想到,那只兔子竟如此厉害,若非属下逃得快,只怕也已葬身其腹中。不过属下逃走后并非走远,而是想等待时机再行下手,但万万没想到魔尊这时会带着楚宥出现,属下怕被魔尊发现暴露行踪,只能先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