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2页)

“除此之外,父皇下这条命令,大概也是怕我出门在外时难堪吧。”他又道。

寒风凛冽,呼啸吹入水榭竹帘时,钟应冷的一哆嗦。

君不意自觉该说的都说了,双眸半阖,指尖拨动琴弦时,便听到了钟应的声音。

“丑点就丑点,又不是什么大事。”钟应摸了摸鼻尖,颇有些无所谓的说,“难道你跟姑娘一样爱美?”

“……自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钟应摊了摊手。

君不意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钟应便又道:“早知如此,我就不用大费周章……咳咳。我又不会非要你脱了衣服摘了面具。”

想起最近自己干的事,钟应有些汗颜,撑着面子转移话题:“你父皇还挺关心你啊。”

指尖从琴弦离开,君不意手指抵唇:“我从未见过我父皇一面。”

钟应耸肩:“我也没见过我亲爹啊。”

话题被两人直接聊死了。

钟应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油纸伞,君不意则将古琴收入琴盒中。

抱着古琴从钟应身边擦过时,君不意一身的湿寒水气扑面而来,他道:“我们还要在一起住上十年,日后若是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直言,我们一起商量。”

“哦。”

“若是再有今夜之事,不意不会罢休。”

音落,君不意掀开竹帘,离开水榭。

这是被警告了?

钟应撇了撇嘴,不屑的嗤笑一声,撑着伞跟过去时,想:堂堂魔君怎么会听他一个道修的话?

走了没几步,寒风絮雪中,君不意脚步微顿,似乎在等钟应。他回身,将琴盒递了过来:“帮我拿一下,可以吗?”

钟应有些莫名其妙,低头一瞧,琴盒朱红贵气,抱住琴盒的手苍白到透明,宛如一块精雕细琢的冷玉。

他旧疾不会又犯了吧?

钟应想起了那晚君不意无助蜷缩成一团,发着高烧的事,便随手接过了琴盒。

还不等他抬腿,君不意握住了伞柄,淡淡道:“我来撑伞吧?”

“为什么?”

君不意说了一个事实:“我比你高一些,撑伞更方便。”

钟应一怒,下意识一伞往君不意身上敲去,被君不意顺手夺过了伞。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古琴摔了?”钟应挑眉。

“伞和琴都是我的。”

钟应:“……行吧行吧,你的东西你做主。”

钟应加快脚步,君不意跟了上来,将墨荷伞微微倾斜,遮住了钟应半边身子,也遮住了落在钟应衣袂间的风雪。

“钟应。”君不意唤道,目光悠然落至远方,“回去之后,你擦擦脸吧。你脸上都是墨水。”

钟应脸色一变,抬手一抹,指尖染上了墨痕。

细雪自混沌的天空落下,洋洋洒洒,铺盖整个瑶光院。

两个少年共撑一把墨荷竹节伞,时不时吵上一两句,向着共同的破院子走去。

雪地上落了两串脚印,两人身影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