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2页)

“以后再说这种忤逆的话,莫怪我扭断你的手臂。”

商则痛得出了一头虚汗,所有的精力用于抵御疼痛,连嘲讽反驳的劲都没有。

元九渊依旧摁着商则,不紧不慢地说:“既然你已是我的人,便要遵守我的规矩,以后不可大声喧哗,不可暴躁无礼,不可浪荡荒淫,否则休怪我无情。”

“听明白了么?”

元九渊看来,温故从里到外无可挑剔。

这个叫商则的人未免不识抬举。

商则混乱地点点头,背后的力量才缓缓收回,他阴沉着脸,暗自咬着牙大步向外走去。

元九渊揉手腕筋骨,“等等。”

商则脊背一僵,只听他在背后说:“我叫你走了么?”

“把这里收拾干净。”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得怕练过的,大家都怕疯的,商则很聪明,眼前这个人出手狠厉果断,绝对不是好惹的。

他不清楚温故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但知道,惹不起。

商则将桌子扶起来,打碎的花瓶扫进垃圾桶,然后出门立刻给自己打个120。

与此同时,千鹤峰。

妙真坐在蒲团上,双手搭在膝上,半闭着眼睛念道:“内气原成,一太初生。”

“说的是将所有杂念全部摒弃,跟随呼吸吐纳灵气,静坐一个时辰,心中就像水面一样波澜不起,这便是进入了修行的状态……”

温故有模有样地跟着她学,越听越瞌睡,精纯气脉、大小周天、伐毛洗髓,字他都明白,但连在一起的意思他就不懂了。

妙真眼睁睁看着他睡着了,睡得很香,嘴里还吧嗒吧嗒吃着什么好吃的东西。

“师弟。”妙真叫醒他。

温故抬起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师姐,我又睡着了么?”

妙真拿他没办法,只能另辟蹊径,法门万万千,并非打坐入定这一种,她说:“你睡的时候运用真气,全神贯注地在全身走一遍。”

这个温故还是会的,妙真已经教了一个晌午,若是连这也学不会,太愧对师姐的心力了。

妙真掐了一个法诀,瞬间,无形静心法阵缓缓展开,隔绝一切凡尘俗世的声音。

温故闭上眼睛,无边无际的困倦将他淹没。

随着妙真虚无缥缈的声音,周围的云雾如烟,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仿佛深陷于云海之中,温故却并非踩在虚空上,脚下浅金色的台阶在云中若隐若现,台阶上篆刻复杂花纹,看不清楚是什么。

温故仰起头,高高的台阶无穷无尽,像是直通上九天之上,不远处似乎有个红色的物体。

他此时不知道,这是修真俗称的“气海”,藏在潜意识之中,云烟皆是乾坤灵气。

随着他向台阶上走,气海逐渐退散,如同退却的浪潮,露出缥缈虚无的天地。

妙真的声音随之消失。

万籁俱寂。

温故看清了红色物体,一扇血红色的门,非圆似圆,像一只竖起来的眼睛,门上雕刻的花纹像鱼鳞似的鳞次栉比。

那是无数闭着的眼睛,雕工精巧,温故甚至能摸到眼皮上凸出的眼球弧度。

他心里有点害怕,但想想,只是在梦里,便壮着胆子用力推门。

轻而易举推开了门,眼前隧道漆黑无光,深不见底,温故小心翼翼迈进去,突然一股无形力量压在他肩上,压得他直不起肩来。

越往里面走,这种感觉越明显,温故每走几步,就要停下脚步,深呼吸一口气,在继续往下走。

他这个人,胆小又怂,娇纵还爱哭鼻子,可他还很执拗,一旦决定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温故衣裳被汗水湿透了,如同有千斤压在他身上,每走一步就费尽全身的力气。

可他仍旧不放弃。

终于,温故耳侧听到“嗡”一声响。

如同滔天的洪水泻闸,身上的压力消失不见,温故长长松一口气,眼前的隧道四分五裂,像融化的雪花一样逐渐消失。

温故站在虚无的云端上,天地之间只有一颗闪着灿灿金光的圆球,仿佛初升太阳照耀大地。

什么东西?

此时,妙真呆滞地望着他身上散出的淡淡金光,仿佛炙热的火焰。

半晌她才回过神,一把拍醒温故,狂喜道:“小师弟,你金丹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