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5/7页)
殷长夏真当这是一场游戏了!
一场……令他放纵愉悦的游戏!
盛干瞪直了眼,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硬币都重愈千斤。
他的气势由高转低:“……我,我跟!三枚。”
殷长夏闷笑了起来,双指之间拿起三枚硬币,朝前一抛。
硬币便坠落于地,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如此轻盈的重量,一抛就下去了。
如此沉重的重量,三年阳寿转瞬即逝。
“三枚。”
天边不断闪起幽蓝的鬼火,唯一的光线照在殷长夏的脸上,漂亮得分外耀眼。
他半托着腮,十分惬意悠哉,那团火焰像是要为他加冕。
殷长夏身上本就是复古的民国藏青长衫,这样的装扮令他根本不像是玩家,反而像是一个游戏里的boss。
盛干仿佛被扼住了喉咙,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内心如同翻滚的巨浪。
害怕、退缩。
这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明明厉鬼是他才对,殷长夏只是一个人类!
不应该他去怕惧,而是应该殷长夏来怕他!
盛干身上青筋凸起,虽然这样自我安慰,却仍旧紧绷着。
殷长夏:“不加了吗?想认输?”
盛干:“不……”
殷长夏轻笑,做出了一个请的姿态。
盛干呼吸急促,不明白殷长夏到底想干什么。
但不管怎样……他用的是别人的阳寿,又不会损失什么。
盛干厉声道:“四枚!”
[没有玩家继续下注。]
[统计玩家剩余硬币——]
[殷长夏:三枚。]
[盛干:五枚。]
盛干:“……”
差距在缩小?
盛干冷了脸,随手拔下一个木棍,没想到地板竟有一块亮起。
拔对了?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对话回响了起来——
“他们搞师生恋,就是他引诱了我的女儿,害得我女儿怀了孕,他今天必须把钱给我!要不然我就把这件事情闹大!”
“他家妈妈住院?呸,我管你呢!让他把家里的房子卖了!”
一个怯弱的声音拦住了她:“妈,我求你别闹了……我是真的喜欢老师。”
然而回答她的,只是一个清脆的耳光声。
“不拿钱就算了,还胳膊肘往外拐?”
原来是师生恋。
殷长夏挑眉,终于明白了游戏的含义。
这个房间就是庞大的记忆体,而地上的木棍,就是一根根插在杨爱生母心上的刺。
他们在拔刺啊!
而且……三十年后帮杨爱复仇的,很有可能就是她的父亲。
这些细小的记忆碎片,很容易就能将故事理清。
殷长夏微微垂眸,稠黑的眼睫洒下一片阴影,单手托腮时掩住了唇边的半抹笑容:“这个游戏还挺有意思。”
有意思……?
这么危险的游戏,殷长夏却只说有意思?
盛干以为自己会愤怒,却未能愤怒。
心底一点点升起的,不是别的情绪,而是……恐慌!
盛干的身上不自觉的发麻僵硬,总觉得自己和殷长夏立场对调。
“我才是鬼……”
殷长夏:“所以呢?”
盛干:“……”
殷长夏:“游戏而已嘛,不要那么慌张。”
盛干:“……”
[第五步,请竞价。]
殷长夏缓缓道出:“一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盛干身上的黑雾,在听到刚才的对话过后,像是在迟疑退缩。
黑雾便是杨爱生母的负面碎片,记忆刺激到它了。
果然……
这东西的影响力在增大,令盛干足足愣了十秒之久。
在听到这些过后,盛干的眼瞳放大又缩小,眼里的黑色几乎要占据所有眼白。
[无人竞价,恭喜。]
殷长夏随手拔出了一根木棍,没想到又亮起了一块地板。
又拔对了?
对话仍在继续——
“哎……老师这辈子算是完蛋了,不仅被停职,爸妈都被唾沫给淹死了。他妈妈因为想凑出钱,就干脆不治了,回家三个月就死掉了,爸爸因为害怕别人的目光,竟然跳河死了。”
“杨真家里也太狠了。听说杨真没打掉那个孩子,还跑了,真的假的?”
“老师好像搬走了,听说改名了,也换了职业?整个人都毁了。”
一个男音插入了谈话:“话可不能这么说,没必要同情,他们之间相差十几岁,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应该发生!”
殷长夏:“……”
殷长夏弄懂了那个一直困惑在自己心头的问题——杨爱生母到底为什么,非要把孩子送出去。
大约是为了这个男人。
在那个年代,唾沫星子都能把人给淹死,的确会葬送人生。
那些流言蜚语是割人心脏的刀,插得人满目疮痍,在无声处流血,却要以微笑和温柔,去掩饰着自己的歇斯揭底。
围观者。
这三个字太重。
难怪抵达内核之后,游戏的提示在说——
找到故事的最后一枚拼图。
盛干的表情更加不对劲,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借着微弱的亮光,他终于看清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啊啊啊——!”
黑雾附着在他的身上,组成的是衣裙和高跟鞋,到底什么玩意儿?
盛干的眼神发狠,不能再拔对了!
要不然那些组成他魂魄力量的东西,会被一点点分裂!
[第六步,请竞价。]
游戏无声的做出提醒,盛干抬头大喊:“我出三枚!”
殷长夏手里只剩下两枚了,绝对来不及跟!
殷长夏笑出了声:“噗。”
盛干:“……”
殷长夏低声询问:“能加码吗?”
[可。]
殷长夏故作思考:“唔,那就……”
盛干急忙喊:“我手里的所有道具,我愿意全部拿出!”
[已回收四个道具,三个C级,一个D级,总共三十枚硬币。]
盛干一脸的得意,这下子殷长夏总比不过他了吧?
殷长夏:“那我就……”
他忽然指着自己坐着的地方:“典当这口绿棺。”
盛干:“……”
江听云:“……”
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游戏似乎陷入了混乱,精密的计算之后,得出一个数字:[已确认,阳寿三十一枚。]
殷长夏的手里凭空出现了三十一枚硬币,被他捏在了手中。
盛干气疯了,仅仅只是一口棺材而已,竟然比四个道具的分量还重!?
他忽然间想起殷长夏刚才的行为,此刻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盛干恨恨的说:“殷长夏,你算计我!”
殷长夏捏着手里的硬币,在双指之间把玩,硬币也在他纤细修长的手指当中来回的转动:“这怎么能是算计呢?游戏嘛,自然要多加些筹码才有意思。”
他在主动增加筹码,赌出更多。
对面那人,像是一个不要命的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