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3/5页)
一道身影蹲在一处,却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模样秀净淡雅到了极点,是极致的清丽,却又透着一种无害的纯洁。
此时她蹲在一株花前,是一株正打着花苞的花,花瓣紧闭着,还没开放。
她看了一眼这朵花苞,将左手伸出来,却见她左手手腕上一片斑驳的刀痕,却是不知道有多少伤痕,一道叠着一道,有的还冒着血,有的却已经结了痂,对着这样一个遍布伤痕的手腕,她却是面色不变的用右手拿起一把刀来,然后狠狠的往手腕上一划,瞬间她就在受伤割了一条又长又深的伤口。
滴答!
紫红的血液瞬间就流了出来,滴滴答答的滴落在那朵花苞上。
有雾气飘过来,带着一阵风,无声的缠绕在她身边。
“你这又是何必呢?再这样下去,你会消失的!”
“那不过是一个人类,死了就死了,你何必苦心要救他?他就那么好?”
“是啊,你放弃吧,他救不活的,现在也不过是在苟延残喘,你这样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
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传到耳中,带着急切。
叶草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伤口处的血只有一开始割开冒出来一些,但是她体内的血似乎已经不足了,只流了一会儿,就不流了,见状,她只能狠狠心又在手腕上割了一刀。
“我没办法,我只有这样能救他……”她说。
她的血对于人类来说有毒,只能借靠着以自己鲜血来浇灌鲜花,将自己的灵气浇在花中,然后再靠着蕴藏在花草里的生机,有一种平和无害的方式去稳住张松明的那口气。
只是,不是所有的花草都能够承受她的血液的,很多花草经受不住足够的生机,就会爆裂,最后她只找到几种。
紫红的血液滴落在花苞上,花瓣底部带着淡淡黄色的白色花苞微微舒展开。
“你这样何必呢,救不活的……”
山魅们纷纷劝说她,不忍她再这么下去。
这段时间,她几乎隔三差五就要来山里,用自己的血去浇灌这些花草,可是她虽然不是人,但是化作人形之后,流出来的血却是真的血,也就是她体内的精气与灵力,也可以说是她的生命力。
一旦消耗过度,她会消失的,是彻底消失的。到那时候,世间不会再有叶草,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一只山魅。
这一点,叶草也知道,可是她不得不去做,她要是不做,她的丈夫真的就死了。
“你后悔吗?”年长的山魅凑过来,低声问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怜悯。
闻言,叶草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她哭着道:“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一开始就不该靠近他的……”
山魅、人类,那本来就是两种生物,又怎么能在一起呢?偏偏她自以为是,以为可以,反倒害了他。
“是我害了他。”叶草喃喃,说完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坚定,道:“所以我才要救他,我不能让他死!如果最后实在没办法的话……”
最后实在没办法要怎么样,她没有说,但是眼中却已经面露果决之色。
“傻子啊……”有山魅感叹。
明明是山魅,为什么会痴念上人类呢?他们山魅明明是冰冷无的生物的,可是偏偏叶草就是不一样,她甚至不惜便成人。是的,山魅能成人,可是却舍弃了自己原来的形体,这个转变,是不可逆的,这辈子,叶草都只能是“人”了。
叶草还在用自己的血浇灌着这朵花,一直到天色放明,此时流连在黑夜中的生物悄然隐去,而那朵紧紧缩在一起的花苞已经绽开了一大半,吞吐着香气。
叶草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但是她的眼睛却很亮,她拿着带来的铲子,将这朵花连着泥土挖了出来,抱在怀里便匆匆往山外走。
“走了,她又走了。”
“我总觉得,她这次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为了一个人类,值得吗?”
……
森林中响起一声悲伤的叹息,旋即一切陷入了安静之中。
此时,太阳还没出来,但是天色却已经慢慢的亮了起来,村里的公鸡早就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人还没醒,村里就已经热闹起来了,昏死了三天的张松明,也终于在这天早上睁开了眼。
负责照看他的两人基本没睡,时不时的就要爬起来,伸手在他鼻子底下感受一下他的气息,就怕他又没气了,大家都被他给吓到了。因此他醒过来的一瞬间,两人就察觉了,立刻就凑到了他面前。
“……松明哥,松明哥——”
两张放大的脸差点就抵在他的脸上了,把张松明个吓了一跳,还有些混沌的大脑,立刻就清醒了。
“松云?松林?”他叫了两人的名字,甫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得不行,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张松云忙去给他接了杯水,扶着他喝了。
“松明哥,你感觉怎么样了?”松林问他。
张松明吐出一口气,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表情变得有些惊讶,“我的身体……”
他怎么感觉,好像轻松了很多?没有那种全身无力的感觉,手脚好像有力多了。
闻言,张松云两人脸上都是一喜。
张松云坐在床上,道:“松明哥,你不知道,你可把我们都给吓了一跳!昨天我们说要把你送医院去,哪里知道才把你抬出门去,你就没气了,我当时真的腿都差点给吓软了,还好有姜小姐在……”
“姜小姐?”
“对啊,是三叔公带来的人,你不知道她可神奇了,就是她跟我们说,不能把你带出卧室,不然你肯定会死的。可是我们当时也不信她的,哪里知道我才把你背出房门,你就没气了!”
他简单的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当时真的感觉自己都要吓傻了。
张松明神色怔忪,半晌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辛苦你们了。”
“都是自家兄弟,这不是应该做的吗?”张松林大大咧咧的道。
张松明往外看了看,问:“你们嫂子呢?怎么没看见她?”
张松云皱眉,道:“不知道啊,我们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你昏死在床上,嫂子也不在……”
说到这,他有些生气,道:“你都病成这样了,她竟然不在你身边守着,也太过分了,回头你一定要好好说说她。”
张松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那位姜小姐,三叔公有没有说带她来做什么的?”
张松云和张松林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摇头。
“应该是叫来给你治病的吧,不过这个姜小姐治病的方式有些奇特……”不管是凌空画的那道金符,还是以手为刀将张松明的手腕割开,无一不让人觉得惊奇,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