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2页)

江云渡的态度很明显。

话里的拒绝也很坚定。

沈苍看一眼窗外模糊的身影,也走向门外。

堂屋桌上,早已凉透的饭菜装在盘里,几乎没有动过。

沈苍洗漱后,转进药房。

江云渡站在炉边,见他进门,头也没抬,显然不打算和他交谈。

“你说不会和我成亲,为什么?”

江云渡握书的手紧了紧,转脸看他:“你帮我养伤,我帮你解毒,两清而已。”

沈苍皱眉。

难道之前千戟的话是假的,他和江云渡直接没有特殊关系,是他猜错了?

“还有。”江云渡顿了顿,“待我伤愈,我会离开。”

沈苍脚下停住:“你要去哪?”

江云渡收回视线,握书的手背骨节微白:“与你无关。”

沈苍看着他冷淡的侧脸:“离开,再也不回来?”

某一瞬间。

与渡劫相悖的话就在齿边。

“对。”江云渡转身,压下心中难以言喻的杂念,重复一遍,“我不会回来。”

“沈大夫!”

门外传来的呼唤打破药房里的寂静。

一个男人跑进院子里。

“沈大夫在家吗!”

身后,房门关合一次。

江云渡回身。

沈苍的衣角没入最后一丝门缝,消失不见。

和男人一起来到病人家里,沈苍诊过脉,对病人家属交代两句,就拎起药箱出门。

病人前天夜里遭人袭击,受了重伤。

可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惹的仇家,下手较重,伤势需要长时间休养。

正巧隔壁就是刘家,他过来的时候,老刘头就请他这里结束之后过去看一看。

听说千戟前天闻声赶来,却被错当成贼人打了一顿,伤势加重不少。

好在没有大碍,只需要在床上多待一段时间。

沈苍进门时,千戟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书,仿佛看得入神。

听到动静,才低头打招呼:“师父。”

然后看向老刘头,“爹。”

老刘头忙说:“沈大夫喝点水吧!”

“谢谢。”沈苍抬手接过,礼貌浅饮一口,随手放在一旁。

千戟偷偷盯着。

没有旁的办法,他只能故技重施。

昨夜他将剩余的桃颜花瓣重新处理过,这次把花粉、花瓣磨成的粉和未经处理的花瓣,都放在水中搅拌过,三管齐下!

然而诊脉过后,沈苍依旧面色平静。

千戟等了又等,等得咬牙切齿。

他就知道,不该因为断了腿就放弃,早知如此,他翻箱倒柜也要把没找到的毒药拿到,让沈苍直接毒发身亡!

见沈苍要走,他不死心地拉住沈苍袖角:“师父,能多留一会吗,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沈苍说:“下次吧。”

千戟看出他今天心情似乎不佳,早已经暗自猜了半天:“师父——”

“啪!”

老刘头一把打下千戟的手,“沈大夫有要紧事忙,你不要耽误人家!”

千戟抖着通红生疼的手,咽下愤怒,低头说:“师父走好。”

“注意休息。”沈苍说完,提着药箱离开。

他出门转去山上采药,到天色渐晚才折返。

到家时,江云渡坐在堂屋桌边,第一次没有过问他的去向。

吃过饭,沈苍照例给江云渡上药。

趁煎药的闲暇,他把药房床铺换了一套,端药到卧室时说:“今晚我去药房睡。”

江云渡早看到他来回,听到这句话,接碗的动作仍然一顿。

墨色汤药在碗里轻晃。

两人的倒影在水面泛起涟漪。

安静中。

江云渡道:“好。”

入夜。

窗外月光微明。

看到药房烛火熄灭,江云渡回到床边坐下。

也许习惯有人在侧,今夜似乎格外寒凉。

他在清醒中闭目休息,不知过去多久,忽然听到开门声。

“谁。”

门外只传来一阵脚步,无人应答。

江云渡自床头握剑下床。

卧室房门随即轻响。

黯淡月光下,一点寒芒凛冽而至——

看见沈苍的脸,江云渡陡然收手!

“你来做什么。”江云渡移开视线,转身走向床边。

突然,一只手自身后按在他胸前,一把将人扣回怀中。

熟悉的沉重呼吸响在耳边,江云渡握剑的手微紧。

另一只灼热的手掌按在他的手背,带着他的手转过锋利剑刃,无声割断系带。

江云渡反手刺向身后。

剑尖擦过沈苍腰侧,猛然没入门框,“嗡”声摇晃。

沈苍转脚一步,把怀中人按在墙面。

与身后滚烫截然相反的凉意穿透里衣,江云渡语气微怒。

“沈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