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第2/3页)

但谁都知道,这个简单点可不是通常意义的简单,而是相对简单。

原本就做1800勉强,只能拼运气做最简单1800的人,明显已经属于极限,再想单靠运气往上拼1980哪有那么简单,就算做整周数的2160,也不是说拼命就能完成。

余乐1800停那么久,是因为他不敢拼吗?

而是有些难度,就是拼命也做不到的。

不如在1800长久停留,将这个难度的技巧全部拿下,才有底气去拿1980的完成度。

至于2160,也就是理论上的简单一点,可来自人体基础和场地限制的基本要素,极度缺乏空中时间的情况下,2160也非常地难。

亚瑟的1980没有完成。

白一鸣的2160也没有完成。

都摔了个七荤八素,跳了个寂寞。

这是何苦。

余乐心情非常不好。

他不是个控制欲强的人,也不是小白答应他不去参加大跳台却违反约定,他就会生气。如果说小白真的完成了2160,他还是会为他高兴,并且认为自己管的太宽,没有相信小白。

可现在的问题是小白做出的是不理智的,而且完全无法成功的选择,在小白可能受伤的刺激下,余乐心情也极度不好。

路未方在旁边捏眉心,也不知道是困的,还是也给气着了,脑门上的青筋一直浮着,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一瓶,脸色这才好转了一点。

他将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有点疲惫地说:“所以这两个人在斗什么?1800已经够了吧。在1800的基础上加大技巧的难度,足以在这个赛场上争夺冠军。这样拼周数太不理智了。”

程文海看了余乐一眼,当然不会多说。

前几天的话多少带着一点玩笑成分,虽说因为余乐这两个人的针对性强一点,但根本原因还是来自于运动员本身的竞争欲。

而且谁能想到,两人竟然会这么飚上,简直就是针尖对麦芒,白刀红刃的厮杀啊!

“这是上头了啊。”程文海总结了一句,继而一拍手,“赶紧的联系一下,劝劝小白,正好乐儿在这儿,他能听进去话。”

路未方头疼地说:“给你们打电话之前,我就给白一鸣去电话了,电话没人接,应该是放在更衣柜里。也想过给白会长去个电话,但是吧这么晚了,又是比赛上的事,我觉得不合适,所以就先给你们去的电话。

要不,我给白会长打个电话,要个那边的联系电话?”

“赶紧的啊。”程文海催促。

白会长到底是个领导,路未方打电话的时候头皮发紧,但到底还是联系上了。

解释,拿号码,再往那边打电话。

时间一转眼的过去,亚瑟就又上场了。

小孩儿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第二轮了,连个保底分都不要,上来又是硬怼1980。

没成功,快给摔哭了。

然而有意思的是,白会长给的两个电话,也都没人接。

再加上电视直播和比赛现场的时间滞后性,等终于联系上人的时候,白一鸣已经奔赴在作死的路上,谁都没能拉住。

不过好歹还有点智商,知道2160也不好啃,又试着跳了一个1980的反向落地。

就连扑街的姿势都和亚瑟一模一样。

简直完美!

两个能拿下1800的“明日之星”,年轻一代的骄傲,在这次的“洲际杯”上,三场比赛有的摔了两场,一个连摔三次,连奖牌的边都没摸到。

比利一脸蒙逼的白捡了一个冠军。

看到后面,余乐都麻了。

赛都比完了,再联系上有用吗?

而且他严重怀疑电话一直没有接通的原因,是白一鸣不让接。

谁都知道,这时候国内的教练打来电话是什么原因,白一鸣一直游离在国家队管控边缘,又在自己的训练团队里有绝对的话语权,不让接电话谁敢接?

这就是翅膀长硬的证明啊!

想想三年前那个生气了只会离家出走,躲在宾馆里委屈的小孩儿,再看看这次处理办法的方式,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毫无办法。

有谁规定了白一鸣不能参加大跳台比赛?不能挑战更高难度?向着梦想和极限冲击吗?

人家那是竞技精神啊!

拼着粉身碎骨也不能放弃的决心啊!

后来电话接通的时候,路未方也一副打了个寂寞的表情,挂下了电话。

一来,他们这边儿还没拨通呢,那边儿已经上山比赛了。

二来,人家直接说联系不上白一鸣。

三来,一提到今天比赛难度失控这件事,人家七位数请来的外籍教练却表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对哦,这还有自愿背锅的教练,就是不知道白一鸣真的受伤后,这锅他背不背的起。

随着比赛结束,转播也停了,路未方用遥控器关了电视,屋里一片安静。

天还没亮,外面的雪瑟瑟地下,房间里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一样。

程文海最先开口说:“晚点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好好说说他,说好的事怎么这么不经激,没练过的2160也敢跳,没摔断脖子算他运气好。”

然后又对路未方说:“总归是平安顺利地比完了,至少人还能蹦能跳,往好了想,这次比赛没能拿到排名,也就没有积分,他进不去世界杯,以后也就没有作死的机会,这个赛季算是安全了。”

“乐儿,你说说他就是,他会听你的。”

“路教,咱们也不是没有阻止过,白会长那边已经可以交代过去了,您尽责了。”

路未方的情绪严格来说比余乐好,甚至比程文海好,他安静只是因为余乐的脸色。

从选训就认识,也相处了那么多年,路未方还从未见过余乐有这样的表情,从来都是别人急的上头上火烧了屁股,只有他一切从容,轻松化解,犹如闲庭散步。

这样的余乐新鲜,但更让人惊讶,余乐真的怒起来,气场有多强,他好歹是个教练,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要不是程文海尬聊,估计现在还在尬坐呢。

然后就在路未方想说点儿什么,程文海不断安抚的时候,余乐点了一下头:“距离吃早饭还有点儿时候,路教熬了个通宵吧?您还是先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起身的时候又说:“要不一会儿给您打了早餐送过来?”

路未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地紧张,顺着对方的话摇头:“不用,不用。”

余乐嘴角牵出笑:“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我们走了,再见。”

“行,再见……”

路未方守在窗户边,目视两人从楼下走过,留下一连串的脚印,一直到视线尽头,这才将目光收回。

继而,长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余乐生气的时候还怪吓人的。

“还在生气呢?”走在半路上,雪比来的时候更大了,鞋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