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收到礼物,再次投喂(第2/2页)

对于田庄里的这些水稻,谢时并没有贪图这点便宜,他打算到时候将这些收获后的粮食给韩家送去。如今田地里都种满了作物,谢时便只吩咐了管事,夏收后将粮食给韩家送去,至于今年的夏播除了给自己留几亩实验田外,其它的田地按照往年的惯例播种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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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谢时收到了韩家管事送来的讲会请帖,才恍然,之前韩伋同他提过的书院讲会不日即将举办。东沧书院原本只是打算面向书院内部师生开一次讲会,然而或许是宋郗先生的名声过大,附近各地的学子和一些名士听闻宋郗在书院讲学,纷纷朝书院递交了拜帖,希望届时也能到书院聆听宋大儒的讲学。

书院见拜帖过多,征求过宋郗老先生的同意后,大手一挥,给各地书院和名士们都发了讲会请帖。此外,还按照宋郗老先生的提议,将个人演讲模式变为但凡有可说者,皆可向书院提交讲学内容,无论师生,只要言之有理,皆可申请上台讲学。

这模式如此一改,谢时也有了新的任务,那便是除了书院师生外,还要为届时到来的与会者准备饭食。好在只是用饭人数多了一些,届时后厨安排好调度和人手也能完成任务,谢时并不担心。他收好请帖,打算到时候去凑凑热闹。

临近的州府,府城的榕山书院里,一儒生打扮的少年不解地问对面的师长,“老师不是向来不认可东沧书院那一套实用之学,为何还要接下请帖,前往赴约呢?”

对面的长者乃一位中年男子,蓄着长须,嘴角平直,深陷的眼窝下是一双锐利的眼睛,即便是面对爱徒也是如此不苟言笑的模样,好在少年也就是男子的爱徒与老师相处久了,也习惯了。

这位不苟言笑到近乎古板的中年儒士便是榕山书院的山长邵廉。榕山书院乃前朝朱子任职福建时建立的书院,建院以来一直以朱子理学正统自居,邵廉身为朱子二代弟子的学生,有名的理学大儒,自然对东沧书院这种与程朱理学背道而驰的“经世致用”之学嗤之以鼻。

邵廉收拾好准备带去东沧书院的书稿,才回答弟子的问题。他道:“子明,记住,君子和而不同。东沧书院的经世致用学说虽与吾不合,但人家发来请帖,诚意相邀,便必须回之以礼,且宋郗先生的讲学也值得为师走这一趟。”虽说同韩伋的老师李希泌交好,却是师从理学的学派之一——以前代大儒张载为祖师爷的关学。因此邵廉才有这么一说。

“为师不在书院这段时日,你定然不可懈怠,待为师回来,便要检验你的功课。”

那名为宋子明的少年一听,有些失望,“老师还是带上我吧,这舟车劳顿的,一路上也有弟子在旁服侍。”眼看着老师不为所动,少年灵机一动,道:“正好弟子也想去听听宋郗老先生的学问,再探究一下那东沧书院的所谓‘实学’。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若是弟子连对方的学说都没搞明白,恐怕也无法有理有据辩驳回去。”

邵廉被他后面那番话说动了,除了带弟子去见见世面外,邵廉还想着让爱徒去会会其他书院的天之骄子,也好挫挫他的傲气,自韩伋接手后,这两年东沧书院可出了不少好苗子,那位韩家的第三代韩宁据说同他小叔一样,也是个不世出的天之骄子。

府城离乐县不远,谢时收到请帖那一日,以榕山书院的邵廉和他的弟子宋子明为代表的与会者也纷纷抵达东沧书院,下榻在书院斋舍里。讲会一共持续三日,第一日和第二日上午是宋郗老先生的专场,后两日便是根据与会者们的申请,由其他人上台畅所欲言,届时有请帖者可入场坐下聆听,没有请帖却有志于求学者,也可到场,但便没有提供座椅和饭食。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

翌日,宋子明被窗外的阵阵读书声吵醒,昨日听书院的管事说,他们下榻的斋舍离讲堂有些远,因此一大清早的被背书声吵醒,倒是让宋子明有些纳罕。背书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轰隆隆跑步声,宋子明好奇地打开窗,往外一看,倒是被吓了一跳。

排成一队长龙的学子从窗前整整齐齐跑过,嘴里还默背着《礼记》中的《大学》篇目,每个人脸上都神采奕奕,显然早已习惯这种晨练模式。然而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宋子明却大为震惊,再一看,这些学子不同于自己和自己身板单薄的同窗们,反而一个个都高高个子,身姿挺拔。

宋子明再也睡不下去了,他起床收拾好,早早来到老师房前等待老师召唤。显然这么大动静,隔壁的邵廉不可能没听到,他比自家弟子还要早注意到外头的动静,宋子明一到房前,便听到老师让他进去的声音。

进了屋子,宋子明见老师早已收拾好,坐在窗前看着书。邵廉挥挥手让他过去坐下,问道:“子明有何感想?”

宋子明到底年少心气大,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道:“此举,有辱斯文。”好好的读书人偏要搞得像武夫一样跑动地汗流浃背,实在不雅。

邵廉没有说话,只让他看书,师生两人看了一会书,便有书院的仆从送来了朝食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