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维梌远行 打理庭院(第2/3页)

“成么?”

“成不成的,总要试上一试。你去请嫂嫂来,咱们问问她有什么想法。”

茹婉出去了,玲珑铺开纸,粗粗的画了一下宅子的轮廓格局,仔细点了茹婉那院子的周边,简单画个设计草图。

图还没画好,茹婉和杨氏就来了,杨氏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茹婉拉她坐下,她就坐着,不说话。

玲珑只能跟她找话说:“我和妹妹想归置一下院子,添些景物,寻嫂嫂来,想问嫂嫂有没有想法,你们那院子里可要添些什么?”

杨氏恍惚了一下:“啊?要种树么?你大兄喜欢桂花树,院里栽一颗桂花树就行。”

玲珑又说:“人说兰与桂齐芳,不如,嫂嫂院里再栽几丛兰草,春来兰芳,秋来桂香,两相得宜,可好?”

杨氏仍是恍惚点头应答:“就听妹妹的。”

玲珑叹气道:“不能听我的,院子是你在住,若要住的称心舒服,还是得由你来归置,桂花树要种哪里?是庭前还是院中,兰草要种什么地方,是窗前还是墙角,除这两种之外,还要置办些什么?嫂嫂,兄长在家时,你们俩个固然要琴瑟和鸣,可你一人在家时,也得想法子让自己充实起来,不能整日想着他,你也要想想你自己……他不在你身边的光阴,也不能虚度了,否则,就是辜负了你自己的大好年华。从今天起,嫂嫂不能再整日悠悠思思心不在焉了,你要和我们一起忙了。”

杨氏这回终于不神情恍惚了,却又哭了起来。

玲珑无奈的劝她:“我知道你心里难过的很,只是大兄是个有志向的人,你是他的妻子,是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以后要一生和他生活在一起,你不能遇了事只管哭,你若是立不起来,他将来依靠谁去?谁又能稳着他的心,免他生了后顾之忧?嫂嫂,不能再沉郁了,你得想法子追上我大兄的脚步,如此,日后你们俩才能相偕相依着走过一辈子。你若是一蹶不振,不想法子立起来追上去,以后,我大兄怕是要一个人负着一家子行走了,如此,岂不是太可怜了?你既是爱重他,如何肯舍得让他心里没个可以依靠相信的人?”

杨氏哭着哭着就哭不下去了,呆愣愣的看着玲珑,半晌,见玲珑说的愈发直白,羞恼似的垂下头,转过身,给玲珑一个背影。

玲珑:“……嫂嫂?”

杨氏嗡着鼻声说:“我省得了,会帮妹妹的。日后,妹妹不可再说这样的话,让人听了,可怎么好?”

玲珑呆住:……啊这……就羞的不行了?

不过,好歹劝住了这个我见犹怜多愁善感的新嫂嫂,真怕自己说这么些话她还嘤嘤嘤个没完,那就真要麻爪了。

杨氏不好意思的用帕子拭了拭红肿的双眼,红着一张俏脸说:“我喜欢芙蓉花,那花朵开的又红又大,花一开,满院都香了。还想种桃树,苹婆果树。”

玲珑笑说:“行,你想种什么都行,横竖我只管记下来,苗子的事,让我阿兄头疼去。”

杨氏这才笑了。

顾母那边没要求,玲珑给设计成什么就是什么,倒是顾父提了许多要求,又要种一株梅树,又要栽几株牡丹,又要扎两条竹篱笆,篱笆根上种几株菊花,梅树最好是腊梅,若不行,红梅也使得……

玲珑:……咋恁矫情呢,不花钱的梅树,挖到什么就种什么,还挑?没的挑。

维樘老气横秋说:“为兄窗前种一丛细竹足以。”

维桯:“阿姐阿姐,我要种李子树,要甜李子不要苦李子。”

两个姨娘也佛系:“姑娘们自己拿主意吧,我俩个不挑。”

玲珑茹婉并杨氏三个,很费了一番心思,将各院做了个设置,画了草图,写下需要用到的树苗花苗种子及各种物什的名称数量,较交给维樘,让他尽快将这些东西弄来。

维樘拿着玲珑写的密密麻麻的清单,整个人头都大了,树苗花种可以理解,这破瓦盆烂瓦缸干树叉朽木头又是何物?

不由怀疑的问李家小童:“你确定,姑娘要的是这些东西?”

童儿斩钉截铁的答:“姑娘说了,就是这些,小郎若是连这些都弄不来,就真真是朽木头了。”

维樘:……

竹鞭弄来的早,张大叔弄了一车回来,种菜园子的四个妇人拿镢头来,一会儿就刨开几条土沟,竹鞭埋下去盖上土,踩瓷实了,第二天浇一次水,就不管它了,能不能生出笋来,全看它自己。

藕茎回来的也快,李家小子往湖里走一趟,捞了几条鱼,与种荷花莼菜家的小儿换了几支新藕节,又挖了一缸塘泥,拉回来把泥分装进几个大缸中,再埋了藕节进去,灌满水,放墙角下不管它。

别的花树也陆陆运回来,都是维樘压了满身的矜持,去几处街巷坊市里淘弄回来的,还跟同学家匀了许多不甚贵重的花木来。回家来委屈的说,同窗们都说他是个俗物。

玲珑安慰他:当下时节,俗物可比光风霁月的雅士有用多了。

维樘瞪她:……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呢,他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个俗物?他是为谁来着。

玲珑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横竖不单单是为了我一个。

茹婉叽叽咕咕笑个不停,见维樘又看她,她也急忙转过身去。

……

茹婉院里的蔷薇苗也弄来了,细细一枝,长着许多新叶片,茹婉高兴不己,唤了几个妇人用竹子帮她搭花架。妇人们见了那支细细的花苗,觉的这两三年它是爬不起来的,很不必搭架子。但茹婉执意要搭,妇人们只能帮着搭好。

采莲娘挖了个小坑,铺了一层鸡粪,然后将小苗栽好,舀了几瓢水浇透,便回厨房忙去了。

今年春上因为要重新归整院子,所以各处都忙着,府里人员也四下里扯调着使唤,厨上的人也没闲着,哪院子有急活儿就去哪院子,做完了,再回来做份内事。

这几日活儿多,玲珑让厨上煮饭多舍些油水,鱼鸭不能缺了,米面上也大方些,让大家伙儿都吃饱,要不然哪有力气挖坑种树翻地耙草。

厨房里人也不得闲,饭就捡简单的做,一整锅炖的酥烂的河鱼,一锅老鸭熬的汤,蒸一锅米饭,再拌两个新鲜蔬菜,大家伙儿一道儿吃。

上屋这里,顾父带回两封信,一封来自嘉兴,封来自冀中,嘉兴的是维梌寄来的,言说他们在嘉兴多留些时日,那里也有名儒在讲学,许多士子闻名而去,他们也交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友人,一切安好,勿挂念。

还夹了一封给杨氏的小信,杨氏小脸通红接过信,匆匆告退回自己院子了。

冀中来信都是寻常家事,说老爷子春上贪了一次杯,闹了几天肚子,幸亏早早看了大夫,吃了几天药,就好了。老太太眼花的利害,隔几步远就认不清是哪个了,针线活也不能做了,闷着无聊,家里给她抱了一只猫崽儿养着。维枃考中了举人,已经进了京,准备试试四月里的会试。二郎三郎四郎也会在四月回淮南,准备那里考生员,若考中,就不必回冀中,直接去苏北,让顾父指点半年,再送他们游历。二娘子也好,凌家很满意二娘子的品行,此次维枃入京,就在凌家借住着。陈小郎也中了举人,是北直隶年龄最小的举人,顾家的意思,他年龄小,阅历不足,该出去走一走的,只不知陈家是什么意思……高许二位夫子也好,教养家里娘子很尽心,身体康健,兴致盎然,前阵子还教家里小娘子们酿了许多酒,都在中院的老梨树下埋着……又问顾父,他今年参于了此届南直隶的乡试,可有适合的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