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2/4页)

剑一入对方身体,花向晚便觉不对,只见修士化作一滩黑泥,顺着她的长剑如蛇一般盘旋急上,猛地袭向她!

花向晚左手一个法阵猛地轰去,身后一道法光袭来,花向晚提着还带着黑泥的长剑旋身一劈,和身后法光狠狠冲撞在一起!

渡劫期的灵气铺天盖地,花向晚灵力暴涨,长剑破开法光,朝着来处便是狠狠一剑!

那一剑猛地撞在秦风烈结界之上,结界荡漾起波纹,冥惑似是有些震惊:“你居然还有灵力?”

“你以为,”花向晚提着剑,再次搜寻着暗处的人,“我的金丹,会坏一辈子吗?”

周边隐约又有灵气波动,可这次花向晚没有轻举妄动。

不对,她不该判断失误,冥惑刚才一定站在那里。

为什么她砍到的不是他?

花向晚思索着,盯着周边。

“那也无所谓了,”短暂震惊后,冥惑似乎又恢复了一贯阴沉,冷声道,“反正都是死!”

说罢,法光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而来,仿如一场急雨突降,而天不仅仅高悬于顶,周边四面都有一片天!

这样法光过于密集,花向晚根本无法躲避,只能一手用剑斩下法光,一手开启法阵抵挡。

然而对方仿佛是不会疲惫一般,法光绵绵不断,没了一会儿,花向晚便察觉体力不支。

不对,正常的修士不可能有这样的攻击频率,哪怕冥惑是渡劫期。

花向晚快速冷静,想到一种可能,她瞬间收起法阵,仅凭剑意阻拦法光,然而收起法阵同时,她明显察觉,这些攻击这她的法光,明显小了下去。

这些法光的力量同她有关,而看着这些发光的轨迹……

是镜子!

花向晚猛地反应过来,她周边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神殿,是镜阵!周边都是如同镜子一般的镜阵,她所有用出的灵力都会被镜阵吸收,反噬在她身上,而冥惑根本不在这个空间,而是在镜阵之外。

这个阵法做得极为巧妙,她一时竟没有察觉出来。

但既然知道了是镜阵,破解方法也不难,解决镜阵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针对一面镜阵,使出超过这一面镜子所能吞噬的灵力上限,直接碎了它。

镜阵所能承载的灵力上限,便是操纵阵法之人的灵力上限。

花向晚也不多想,她灵力瞬间暴涨,将所有灵力聚于长剑之上,朝着一个方向高高跃起,猛地劈了下去!

她所修之道,乃至强之道,心无他物,只求至刚至强,无不可摧,无不可胜。

如汪洋一般的灵力倾贯而下,惊得冥惑立刻冷了脸色,调动周边所有灵气,一路朝着身体中灌了进去!

“吞噬他人修为爬上来的渡劫,”花向晚剑意一寸一寸往下压,她感觉周边灵力变动,冥惑开始吸食周边灵气,她也毫不犹豫开始同样吸食,“也配同我争?!”

她的筋脉远比常人宽广,所能容纳灵气也超出正常修士范围,金丹运转起来,冥惑顿时感觉到仿佛是狂风过境,将周边灵气卷向她的方向。

好强。

冥惑冷汗下来,明确感知到,面前这人的剑气,有着一种压人的气势。

谢长寂的剑气在压制着他体内“魊”的存在,疼得他整个人都在抽搐,花向晚的剑意又压在他面前,他前后夹击,腹背受敌,哪怕高出花向晚一个大境界,也隐约感觉到了颓势。

可他不能输。

冥惑咬紧牙关,想到秦云衣,想到死去的温容。

他连温容都杀了,怎么可以输给一个花向晚?!

他得赢,必须赢。

不管任何代价,任何手段,他必须赢!

执念缠绕在他周身,他身上黑气浮现,片刻后,一股邪气冲天而起,冥惑手中法阵猛地亮起来,法光大亮,整个神殿瞬如白昼,朝着花向晚吞噬而去!

花向晚目光一凛,面对这么强大的执念,她心知不能抵挡,也不再坚持,手中法印一翻,识海之中,被锁魂灯死死封锁着的魊灵受到召唤,尖叫出声!

顷刻间,花向晚身上黑气比冥惑还要浓密,如同一只巨兽,朝着冥惑猛地扑去,将冥惑包裹在黑气之中!

“你!”

冥惑睁大眼睛,然而话都来不及说完,他便已经被黑气吞噬。

随后就看花向晚一剑狠狠破开镜阵,朝着他直劈而下!

清光快速从他肩头斩下,血溅到花向晚脸上,冥惑愣愣看着面前这个握剑女子,就看女子微微抬头,一双琥珀色的眼中带着对宿命的了悟与行至终点的平静。

“任何事都有代价,”花向晚平淡开口,手中长剑朝着他脖颈猛地斩了过去,“包括强大。”

音落,人头落地。

而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花向晚微微闭眼,感觉到血液内的躁动,她压制着自己,闭上眼睛:“回来。”

识海内的魊灵努力想要突破锁魂灯和问心剑的封印,它完全不想听从花向晚的话。

它好不容易得了机会,疯了一般想要挣脱,然而锁魂灯只是给了它一点点空隙,让它身体的一部分能够溢出。

它拼命挣扎推挤,已经冲出去的黑气顺着窗户门缝疯狂流动攀爬而出。

花向晚感觉到它的躁动,猛地睁开眼睛,怒喝出声:“回来!”

问心剑猛地刺向识海中的魊灵,同时强大的灵气从她身上爆开冲向黑气而去,瞬间将黑气包裹,在外面的黑气烟消云散,而她识海中的魊灵在被问心剑斩下一角后,终于安静下来。

锁魂灯再次合转,问心剑始终环绕在魊灵周边。

花向晚听着外面人声,隐约听见天上雷声轰隆,垂眸看向倒在脚下的尸体,弯腰将人头提起,转身走了出去。

黑气冲天而起那一瞬间,整个大殿的人都惊讶抬头。

秦云衣坐在高处,不由自主捏紧了裙摆。

只有云纱后的谢长寂和碧血神君,始终保持着平静。

“我与沈逸尘,没有不同。”

谢长寂看着碧血神君,神色平静。

碧血神君微微一笑:“若没有不同,那——你为何要除了冥惑身体中的魊呢?魊乃魊灵身体的一部分,魊的作用,就是用于供养魊灵。魊的寄生者越强大,魊灵最后得到的力量反馈就越强。”

谢长寂不说话,碧血神君竖起一根食指,眼中全是了然:“所以,千般理由,都必定包含一条——”

“你不允许魊灵成长。”

“那又如何?”

“仅凭这一点,”碧血神君神色笃定,“你与沈逸尘便已不同。”

说着,外面骚乱起来,谢长寂看着他,冷静开口:“那晚是你。”

冥惑被花向晚种下魊的那一夜,同他交手那个青年,与面前人身骨完全一致。

碧血神君并不否认,他微微一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