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喂我。”(第2/3页)

自从前天柯无忧与她说了那样一番话后,温庭姝便更加坚定了自己不能再被江宴蛊惑的信念,她不能自作多情地以为自己在他心目中是无可替代的存在,不过确实如柯无忧所说,江宴会对她甜言蜜语,无微不至,让她禁不住地感觉到自己好像是他最重要的人。

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他对情人本身便是如此,不会因人而异。

温庭姝来到梨香小院时,江宴一如既往地已经等在那里,他坐在她平日里坐的圈椅上,手肘靠着扶手上,掌心轻抵着额角,又换回了那身艳丽的红衣,灯光之下,他修眉凤眸,朱唇挺鼻,端得一派优雅华贵。

虽然他说她的书无趣,但还是看得十分专注,温庭姝一进屋,他便笑着放下了书,朝着她走来,“我想你也该来了。”

听着他笃定的语气,温庭姝忍不住,“我若是不来呢?”

江宴微俯首,在咫尺之间温柔地凝望着她,“你舍得不来么?”

他突然的靠近让温庭姝吓了一跳,那双深邃的凤眸之中映出她惊慌失措的身影,温庭姝蓦然转身,佯装淡定地走到桌前,将食盒放下,内心却恨自己没用,总在他面前失态。

江宴走到她身后,好奇地看着食盒,笑问:“什么东西?”

温庭姝努力忽视身后凑过来的人,抬起纤手,轻轻打开食盒,没有回头,若无其事的说道:“栗糕,赤豆猪油松糕,银丝卷,小麻团,有没有你爱吃的?”

江宴看着食盒里的点心,有点微诧:“你亲手做的么?”

温庭姝微颔首,“嗯。”她声音很小,像是有些害羞似的,“第一次做,可能不大好吃。”

江宴狭长的凤眸小幅度地抬了下,定定地落在她的侧脸上,没有在意她那一句可能不是太好吃,只是问道:“为我做的?”

温庭姝抿着嘴,有些难为情起来,只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江宴轻笑,声音透着一丝愉悦,“还没有女人为我做过吃的,看起来很好吃,我刚好很饿,我会把它吃完的。”

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也不知他话是真是假。温庭姝心中暗忖,只是不等她多想,江宴便携起她的手,神色认真地说道:“你的手如此柔嫩,不应该做这种事情,若是伤到了我会心疼。不过偶尔做一次没关系。”

温庭姝脸一阵发烧,觉得这男人不说甜言蜜语好像就不会说话了,温庭姝抽回手,板起脸:“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吧。”

江宴含笑坐到椅子上,却没有动手,仍旧看着温庭姝,凤眸灼灼生辉,“你喂我。”

温庭姝只觉得呼吸一滞,下意识地回:“你没手么?”话刚出口,又觉自己太过失礼,正要说点什么挽回,却听江宴说道:“受伤了。”

温庭姝惊了下,“怎么会受伤?要不要紧?”温庭姝急问,眸中掠过担忧之色,他昨夜未在信中说他受了伤,她只道他安然无恙。

江宴压着想要上翘的唇角,淡淡地说道:“不是很严重,你要看看么?”

温庭姝听闻不是很严重,心稍稍安定,但仍旧担心,“伤在哪里?”

江宴略一思索,道:“我把衣服脱了你看看便知晓了。”说着便要伸手除去腰带。

“别脱!”温庭姝慌了下,忙道,而后视线对上他要笑不笑的神情,终于意识到他在戏弄自己,温庭姝气道:“你骗我?”

江宴莞尔一笑,“谁让你好骗。”

“你……”温庭姝又气又羞,不想再搭理她,转身走到书案前坐下,拿起他拿过的翻看起来,他看的是《礼记》,温庭姝暗忖,这个人真该好好学一下礼义廉耻,整日没个正经。

江宴捻起一小块栗糕,放在嘴里品尝了下,觉得滋味还不错,被人关心的感觉也不错,江宴暗想,随后拍干净手,转头看向书案旁,见温庭姝正低着头像是专注地看着书,然而脸却红红的。

江宴凤眸微眯了下,起身走过去,在温庭姝诧异的目光下,伸手握着圈椅扶手,往他的方向一挪,使温庭姝整个人面对着自己。

江宴弯下腰注视着她,声音低沉:“答应给我的奖赏呢?”

她何时答应给他奖赏了?温庭姝觉得这人简直无耻到极致,但温庭姝也不想与他争论此事,便当那点心是给他的奖赏吧,温庭姝鼓足勇气与他对视,“已经给了。”

江宴扬了下眉,“那点心?”

温庭姝点点头,身子不觉地往后靠,以书挡在自己的胸前。

江宴自是留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摇头一笑,又轻叹一声,“是我太贪心了……”

你明白就好。温庭姝暗想。

江宴视线落在她手中的书上,又抬眸看向她,微笑:“我们第一次幽会那夜,你不是要与我一同看书么?我觉得很有意思,今夜我们便一起看书吧。”

他整段话中温庭姝只听到那一句‘幽会’,脸立刻燥热起来,嗔道:“什么幽会啊?”温庭姝蹙着黛眉,终于忍不住说道:“世子,你真应该学一学什么是礼义廉耻。”

“我还真不知什么是礼义廉耻……”江宴略显无辜道,说着睨了她一眼,语气一变,轻佻又亲昵,“你教我呀。”

“我不会教。”温庭姝在他的注视下,不由紧捏着书,绷着身子。

“不会教啊……”江宴低喃,眼尾一抬,“那我们做点别的事?”

温庭姝听着那别有深意的声音,心口猛地一跳,立刻改口:“我们一起看书吧。”

江宴唇角上扬,“好啊。”

两人还是坐在上次的美人榻上,这次不同的是,江宴很安分,没有对她动手。

“礼,不逾节,不侵侮,不好狎。修身践言,谓之善行。行修言道,礼之质也……①”温庭姝轻声念着,温庭姝也不知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要念给他听。她内心其实也不期待着他能够听进去,只希望他此刻规矩一些莫要胡来,温庭姝此刻心情颇为复杂,明明开始信念坚定,可是他对她展开火热攻势,自己总是不自觉地被他牵着鼻子走,等到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入了他的彀。

温庭姝心不在焉地继续念着,浑然没注意江宴注视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深沉。

“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夫唯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是故圣人作,为礼以教人。使人以有礼,知自别于禽兽……”①

温庭姝话音刚落,便听闻江宴发出轻笑声,温庭姝疑惑地回头。

“怎么,又在暗暗骂我衣冠禽兽?”江宴笑道。

温庭姝脸一热,连忙解释,“我并没有骂你,你误会了。”

江宴并没没有生气,凤眸紧攫着她小鹿般的无辜目光,“其实……你若愿意深入了解我,会发现我其实是……禽兽不如,温小姐,想不想此刻就见识一下?”他一边说一朝逼近她,手已经环向她的腰肢,对江宴而言,她便是美味的珍馐,近在咫尺的珍馐,若碰都不碰一下,实在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