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悸动(第2/3页)

陆然抬眉,跟林平异口同声:“请讲。”

其实她对霸王别姬一案隐隐有一猜测,今日说开了,便一次性道出。

那便是听雨阁阁主长大后,得知母亲之死,为了报复当朝国师,特意设计这一出。

希望能引国师出面,再做些什么。

而大凉国师一般居住在皇宫中,寻常人想见上一面,颇为艰难,听雨阁阁主使出这一招勉强说得过去。

可扶月想想又不太理解。

既是母仇,为何要牵扯到两条无辜的性命,先前感觉是情杀,随着深入了解此案,她逐渐推翻了情杀这个想法。

不由得想,难不成徐达明和死在百凤阁衣柜的女子也与当年以人祭天一事有关?

按照时间推算,徐达明今年二十七岁,在以人祭天一事发生时大概六、七岁。

如何能掺合一脚进去?

因原书里这两年女主扶媛和男主陆然本是分隔两地的,所以并无这些案件的描写,扶月对此一无所知,只能一步步地查。

若不是在此案中已经抽不出身,她都有点儿想打退堂鼓了。

霸王别姬一案牵连甚广,扶月略怂。

陆然听了一言不发,林平无心脱口而出道:“六、七岁的徐达明也不一定什么也做不了,指不定别人就是看他年纪小,对他毫无防范之心呢。”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只是还待细查,扶月连连点头:“那陆大人、林大人接下来要去何处?”

林平掏出一张写着字的纸递给她:“我们打听到听雨阁阁主母亲以前在何处住,今日打算去那里看一下。”

既然说了互通线索,他也不藏着掖着。

扶月接过来一看,记住后又递了回去:“好,日后你们若还想这般便来来福客栈找我们,对了,你们住何处?”

陆然拾起剑,站了起来:“祥和客栈。不打扰扶二娘子和季郎君了,改日再见。”

听他提起迟迟不下来的季玉泽,林平有些不忿,直来直去道:“季郎君是不是不待见我们,连见一面都不肯?”

她听了无故不悦,张了张嘴,想反驳。

“林平。”陆然瞧见,抢先扯了林平一把。

话音落下,一青年踩着木梯缓缓而下,墨发用一支简单的梅花簪固定住,随走动,垂下的红色衣诀飘飘。

扶月时刻留意着木梯动静,是第一个看到他的人。

季玉泽面如敷粉,唇若施脂,一袭红衣似血,显得皮肤更加苍白,妖冶之余不缺乏谪仙的气息。

只,那手上扎着的蝴蝶结实属突兀。

“月月。”他眉眼弯弯,从容不迫地笑着唤她。

陆然闻声止步看过去,之前便知季家郎君容貌极好,今日一瞧,红衣衬得更是俊俏。

而且还那般聪颖,可惜因病失聪,不然入朝定然有一番建树。

惜才之心,人皆有之,陆然也不例外,此刻急着去查案,只向他点首示意,然后拽着林平往外走。

扶月还坐在原地,季玉泽走过来,望了眼桌面上的绿豆糕。

“月月,沾上了。”

倏忽听到这句话,扶月没能反应过来,下一秒,他倾身靠前,吻上她唇角,舌尖轻轻地将绿豆糕屑卷入口腔内。

温热的舌尖扫过皮肤,似乎还恋恋不舍地抿了抿。

她脑子宕机了一下,随即睁大眼。

因角度问题,坐在客栈其他地方的人只能看见男的半弯着腰,女的坐在椅子上,两人靠得很近。

季玉泽没停留很久,蜻蜓点水般掠过,却给扶月平静如水的心带起丝丝缕缕涟漪。

紧接着,他顺势坐下,两指夹着一块绿豆糕往她嘴里送。

“我喂你。”

扶月不太敢看季玉泽,张嘴咬下绿豆糕,牙齿不小心蹭过泛着凉意的指腹,马上挪开了。

待咽下去,她才开口:“你不问我他们来这儿所为何事?”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无意地捏碎了碟子上一小块绿豆糕,声音很温柔:“他们如何与我无关,我亦不在乎。”

绿豆糕屑布满碟子,扶月扫了一眼,习以为常地牵过他的手一点点地拭擦干净。

“他们来跟我们交换线索。”

“嗯。”季玉泽低眸,面容柔和,视线似爱.抚地游弋过她包裹着自己的小手。

“我们用完早食就去找说书人好不好。”她注视他的脸。

距离与老柳约定好的时辰还有一段时间,能等他们用完早食再去,晌午见面。

突然,扶月记起了些事,目光灼灼:“若是听完故事,时间还早,我们在盛州逛逛罢。”

“好。”他眼睛弯成一抹好看的弧度,转而把玩她的小手。

说来,扶月这般提议是有目的的,想帮他过生辰。

由原着得知,今日还是季玉泽的生辰,他自三岁开始便不再过生辰,原因是季老太爷在他三岁生辰那日逝世。

季府乃大家族,极重孝,把季老太爷忌日放在首位。

最重要的是,扶月发现季玉泽自昨日起就变得很是奇怪,直觉告诉她,一定得想办法弄明白他到底怎么了。

或者让他不要再纠结心中所想,不然,怕是会后患无穷。

*

用完早食,郊外离来福客栈不远儿,季玉泽和扶月步行过去,不用马车,也没带小秦。

老柳很是守诺,坐在院中的长椅上阖眼等他们来,还贴心地准备两张木椅子。

听到脚步声,老柳懒洋洋地掀开眼儿,随意一指:“坐罢,故事剩下不多,很快能讲完。”

扶月拉着季玉泽坐下。

像是陷入讲述的故事般,老柳收起那副总是似笑非笑的模样,眼含严肃。

原来,巫师是给过祭天女子机会的。

有两选择,一是让他杀了她的丈夫和孩子,她活下。二是她心甘情愿地成为祭天之女,丈夫和孩子活下。

巫师以为女子那般自私、贪钱财的人会选一,不料却失算了。

女子选了二,祭天那日,巫师亲自挖出她的眼睛,割开她的鼻子、嘴巴,行祭天之礼。

按理来说,单单是通过卜卦卜出祭天之女是何人,说服力不够。

当时亦有人质疑。

巫师坚持己见,道此女乃大凶之人,若不尽快进行祭天,怕是会贻害无穷,祸及他人。

也许上天是真的想取女子一命,安排了捉弄人命运的一幕,那便是女子不久后生了瘟疫,间接印证巫师所言。

乃大凶之人也。

而巫师为了众人安危,不顾生命安全,亲自对生了瘟疫之女行祭天之礼一事更是让百姓感动、信服。

讲完,老柳从长椅上起来,背对着他们拾好院中的柴木:“行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扶月走到他身边,不解地问:“女子为何会突然生瘟疫,您可知?”

老柳拾柴木的手一顿,一根柴木跌落:“人生无常,故事听听便算了,小姑娘何必揪着不放呢。”